给秦叔的情书_分卷阅读_86
  秦佑高大的背影就在眼前,楚绎大步跟上去,“你这是干嘛?”
  秦佑像没听见似的,眼光淡淡瞥向他,“去看看你的房间。”
  楚绎终于忍不住了,忽地笑了声,“所以,你究竟要做什么呢?我的事你不分青红皂白全都要管,你到底是我什么人?”
  他脑子都要炸了,秦佑这厢不容分说地把他给绑回来。
  有本事绑回来,你倒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人给睡了啊!
  有本事睡,你倒是一直睡到底啊。
  每次都是这种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这个的剧情,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炸毛的好吗?
  楚绎这会儿是真的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更委屈的是,他炸了毛心里还这么熨帖。
  他一席话说完,秦佑步子终于顿住了,好半天,缓慢地转身,眉头蹙起,浓墨一般的眼眸看向他,眼里涌动了太多的情绪。
  楚绎从那眼神中看出清晰可见的痛楚和不可置信。
  他顿时慌了,秦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护他的人,没有之一。即使出手再强横也全是为他好,他怎么能因为那个从来不知道顾惜他的女人质问秦佑。
  惊慌失措地解释:“对不起,秦叔,我……不是想说这个的,秦叔……”
  秦佑没说话,只是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用力咬合的下颌筋肉抽动几下,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楚绎慌乱地上前伸手一把抱住他,头埋在他肩膀,半晌才能再次开口:“我想你了,秦叔。”
  秦佑身子一顿,依然没说话,片刻,才抬手掌住楚绎的后脑,侧过头,嘴唇轻柔地落在他的鬓边。
  一直跟着秦佑进了书房,楚绎才有空解释今天的事。
  秦佑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给他放了把凳子在侧边。
  楚绎坐下,胳膊撑在台面,一直看着秦佑落座从一边抽屉里拿着一小叠文件。
  这才老实地开口:“捐肝,是为了还我弟弟当年那个人情,顺便,她生了我,这次生恩也算我一并还给她,所有事情一次解决,从此就两清,往后谁也别再找谁了。”
  秦佑听完毫不意外,身子略微后仰,认真看他半晌:“只要你妥协,这次就清不了。”
  人的底线总是越拓越宽,楚绎的妈妈分明是不榨干他最后一滴血不会干休的,这次是小儿子生病,谁知道下次又会是什么事。
  自己手指头都舍不得弹一下的孩子,有人开口就要他一块肝脏,秦佑觉得他底线都被人挑战了。
  他现在只恨上次没把那个女人的事当时就处理彻底。
  他原本以为楚绎不在他身边会远离危险,但他现在明白了,这个世界,危险根本是随处都在,而且来得根本猝不及防。
  今天要不是小冯终于打听到楚绎究竟要做什么,他再见他的时候可能楚绎已经躺在病床上或者手术室里了。
  如今医疗事故屡见不鲜,更坏的一个可能性,他还能见到他吗?
  秦佑到现在还有些胆寒,他从没怕过什么,这种滋味,他从来没有尝到过。
  转头看一眼楚绎,“你要真想解决,这次就安心在这住半个月,我保证,你弟弟的情况不会比你自己出面糟。”
  秦佑这话说的自然而然,就像经久不见,楚绎的任何麻烦他出手都是理所应当。
  楚绎微怔,心里头很是难言,这个男人是他的求不得,可是除了求不得,再没有其他不好。
  没等他回答,秦佑已经摊开手中的文件,低下头,眼光专注地落在纸页上。
  他严肃下来的时候,整张脸的线条非常冷硬,他本就是个冷硬的男人,可是,楚绎确认秦佑的冷漠强硬,从来没有用在他身上。
  眼光朝着窗外望下去,小院的铁门死死关着,还有一个男人在门前来回巡视。
  楚绎突然就明白,可能秦佑早就知道他之所以妥协,只因为心里对他弟弟过不去。
  秦佑这是不愿意看他捐肝,又怕他一直内疚,才自己出手做出强制监/禁的姿态。
  实力背锅啊,秦叔!
  想明白这件事,楚绎自己也怔了许久,眼光落在大门处一直没收回来。
  秦佑余光瞟他一眼,也没转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翻过一页文件,冷冷地说:“别枉费心思,你秦叔要关你,你就算长了翅膀,也别想飞出去。”
  楚绎又是一怔,赶快把脸转到一边,抬手扶住额头。
  omg!这可怎么办,根本猝不及防,苏得人又是一脸血。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跟秦佑一起下楼的时候,楚绎彻底想明白了,那个一家三口未必没有别的办法给儿子治病,而他也实在是犯不着用自伤这么悲壮的方式了解什么。
  要说欠人情,他只欠那个女人的小儿子,但那次让他陷入困境的始作俑者本来就是他妈妈和继父,这个人情出钱出力还都行,他犯不着为了这个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
  他自己,从来就不是个能以德报怨的人。
  一起往楼下去,他组织一下措辞,对秦佑说:“秦叔,我想通了,确实不该一直对她妥协,这半个月,我就躲你这,门禁你就撤了吧,我哪都不去。”
  秦佑第一反应就是楚绎是不是想虚晃一招想给他自己脱围。
  但楚绎黑白分明的眼睛那样清澈,笑容不算肆意灿烂,但依然明亮,他瞬间就想到楚绎可能是明白了什么。
  秦佑唇角勾出一个很淡的弧度,“那很好。”
  分来这么久,楚绎还是这样懂事得让人心疼,即使他再宠他,楚绎也受得起宠,从来没让他失望。
  两个人一直走到客厅,楚绎环视一眼低调奢华而典雅的布置,又笑着对他眨眨眼,“有钱都不一定住的上的半山别墅,平常人可是看一眼都难得的,我得用这半个月的时间好好体验体验。”
  说着就都到客厅中间沙发边上,弯下腰去看木几底座上搁着的那尊硕大的红珊瑚雕。
  伸手摸了下,回头对秦佑微微睁大眼睛说:“真精致。”
  虽然知道他只是作势,身为楚清河的儿子,楚绎见过的好东西势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