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首辅家的那位 第46节
  ……
  林静深放下碗,合上册子,转头先对福大说道,“告诉寿二,小主子用的膳食都要请示过苍掌门,羊肉不可多吃。”
  福大恭敬应下。
  林静深看向下头跪着的福三福四,“王家已经动了,现在开始盯紧王家,务必要把王家藏于暗中的所有势力都一一揪出来!”
  “陵国的人若是有和王家联系,务必盯紧。”
  “摘星阁的阁员,卫队保护提升一个等级,重点关注卢大人。”
  “南洲的任何情况都必须第一时间禀报。”
  说到此处,林静深问道,“宋学士到上京了吗?”
  “回主子的话,已经到了,宋学士到上京后并未外出,一直在整理卢大人送去的各地报送的农田账册。”福三恭敬说道
  “把皇庄的那些事推给诚王和副帝知晓。”林静深语气淡漠的说着,“这么脏的事,总得由他们揭开才是正理。”
  “是!”福四应下。
  “福二暂且留在南洲,告知九门,调派人手前往灵州,听从沈融调令,灵州有商家,让沈融多与商家主商谈,灵州的云天军待我到达灵州后再做打算!”林静深说着,慢慢合上册子。
  福大恭敬应下。
  林静深抬头看了眼外头的月色,月色如水,轻轻洒落,莫名就有萧瑟之感,明明今晚满月,明日就是中秋……但却冷如几年前的年三十的夜晚……
  “主子……”福大下发了诏令后转回阁楼,就见自家主子沉默望着外头月色的样子,不由心头叹息,这是想小主子了?
  “主子,我们回山庄?”福大低声问道,拓苍山下的农庄已经封门了,小主子没回来,那里是不会打开的。但拓苍山的山庄没有封,小主子似乎猜到了什么,要求大主子要盯着山庄的修缮。
  “明日,让蔡英到欢喜楼来。今晚就不回了。”林静深说着,拿起一边的折子继续批阅起来。
  福大只好默默退下。
  *****
  对南洲来说,中秋佳节无非就是赏赏花灯,猜猜灯谜,或者坐坐花船,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但今年似乎不太一样了。
  一大早,南洲的北街街口,张贴了一张大大的告示,有好事的上前一看,顺便念了出来,上头写着: 今日中秋大喜,静之茶庄要和大家玩个游戏,从茶庄管事手中领取十两白银,随机领取盲盒,在今晚月上柳梢头之时,把十两白银翻倍,能翻倍者,就可来茶庄领取今年的第一茬秋茶,可组团或者单人玩!领取的银两和翻倍的银两都属于玩游戏的客人!名额有限,只有十个名额!
  告示一念完,众人就兴奋哗然了!
  “快!快!快去茶庄!”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喂喂喂……这静之茶庄是哪里来的?”
  “一看你就是不知道事的!静之茶庄都不知道!那可是商家的小金童!创建公益堂和忠义会的小金童!之前渭河决堤的时候,若没有小金童的公益堂和忠义会,彭州和越州早就死没了!”
  “原来如此!听闻上京的淘宝街还有盲盒会呢!”
  “难道小金童来了我们南洲?”
  “几位怎么还在说啊!快快快!十个名额快没了!”
  静之茶庄位于北街尽头,靠近北门,有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茶庄隐于大榕树后,林荫下,淡淡的茶香,静谧又安宁。
  茶庄管事指挥着茶仆将十个木盒子一一摆放,又吩咐摆上十份银两,又命人拉上绳子,布置妥当后,便抄着双手站在一旁。
  管事身侧的仆从低声问着,“茶管事,我看不用拉上绳子吧,说不定都没有什么人来……”
  “闭嘴!既然是小公子的吩咐,那就现做就是!以后再听到这样的话语,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茶管事压低声音,厉声呵斥。
  仆从忙诺诺应着,不敢再说。
  而说话间,有几人快速跑来,“快快快!掌柜的,我们要玩游戏!”
  茶管事先是一呆,随机忙开口笑着,“哎!好的!来来来……”
  “等等!掌柜!我们也要的!”
  “还有我!还有我!”
  “呸!刘庆云你给我让开!”
  “文兄,此番可不能谦让了!”
  ……
  茶管事还来不及拿起盒子,一群人就如同旋风一样刮到了他的跟前!茶管事先是瞪大了眼睛,紧跟着就急急的大喊着,“拉绳子!拉绳子!各位!各位!莫急莫急……啊啊啊啊,别推呀!我操!不要抢啊啊啊啊!”
  ****
  茶庄的最深处,有一座两层高的小阁楼,四周是盛放的茶花,以红色和白色为主,煞是好看,小阁楼的二楼栏杆处,小茶几,坐垫,还有一挂竹帘,微风习习,带着几许凉意,八月的秋季,已经初见萧瑟冷意了,但因有暖和的阳光洒落,秋意并不算浓厚。
  因着此处是小主子指定的处理事情的地方,四周已经有卫队巡视,而平平和寿三去南街那边巡查店铺去了,寿四则和影卫在暗处。
  明面上便只有他寿一和寿二两人了,寿一端着盘子,上了阁楼,见寿二正在给看条陈的主子冲茶,便走了过去,轻轻放下了盘子里的糕点。
  商静鱼抬头,看了眼盘子里的糕点,弯了弯眉眼,“可是大哥哥有话带来?”
  寿二有些惊奇的看了眼糕点,又看向商静鱼,“主子,您怎么知道?”
  “这桂花糕里有药茶的味道,定然是大哥哥知道我昨天吃多了羊肉,才会让你今天务必做这道药膳糕点。若是苍掌门的话,他会痛快的给我一碗苦苦的药。再则,昨天吃多的羊肉其实是无碍的,只有大哥哥关心则乱,才会嘱咐你给我做份这个。”商静鱼说罢,便捻起一块糕点,带着几分无奈和涩然,“大哥哥还说了什么吗?”
  寿二有些窘迫,带着几分不安,“主子,因为殿下说,你一定会知道的,所以让我们不用禀报也好,主子,这是小的错了,不该——”
  商静鱼却摇头,“你听大哥哥的话,没错,大哥哥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好了。”
  第67章 一只鱼的南洲行14
  寿二听着, 若有所悟,恭敬的应下, “是, 小的明白了。”
  ——小主子的意思是,他和殿下二位一体,不必区分谁和谁的命令,在他寿二看来, 只要是为小主子好的, 那他就该听。所以之前, 他的做法是对的。
  商静鱼慢慢的咬着糕点, 想着之前大哥哥还会亲自写起居录给他, 但是从昨天到今天, 他都没有看到大哥哥的起居录……大哥哥是不想写了吗?还是不想给他看了吗?
  “寿二, 大哥哥还有带什么话吗?”商静鱼忍不住开口问道。
  寿二恭敬回答, “回主子的话, 就是让主子好好吃饭,殿下说, 他的起居录以后两天一次, 福二会亲自送来。”
  商静鱼听着,心头不由一松, 会送起居录过来就好。
  于是心头放松下来的商静鱼又开开心心的吃着糕点, 翻着条陈,一边和寿一说话,“就那几个, 文博, 刘庆云,周铭轩……先这三个吧, 如果他们能过这三关考验,就让他们进选考。”
  寿一恭敬应下,又低声禀报着,“主子,外头管事来报,10个名额已经派发完毕,如主子所料,那些人还是嚷嚷着也要参加,甚至愿意出银两,只要主子的盲盒,不过,管事已经按照之前您的布置,请那些人参加评比了。”
  商静鱼笑眯眯的点头,“你让外头的人留意一下,若是有古老先生或者其他两位老先生来了,就跟我说一声。”
  寿一恭敬应下。
  *****
  此时的南洲北街上,抢到盲盒的几人齐聚福祥客栈。
  十个盲盒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众人围着桌子七嘴八舌的说话:
  “按照告示上的意思,只要我们把银两翻倍,那为何要领取盲盒?不用盲盒也是可以的吧。”说话的人正是那周铭轩。
  “兄台对小金童看来不甚了解。”说话的人一派微笑从容,面容俊秀。
  “哦?还请这位兄台不吝赐教。”周铭轩拱手客气请教。
  “好说好说,在下卢宁远,上京人士。之前在上京之时,就对淘宝街做过一番研究,我可以告诉诸位的是——小金童不做多余之事,他今日既然摆出此局,定然是有他的用意。绝不仅仅只是给诸位添个玩乐这么简单。”说到此处,卢宁远又笑道,“所以在下的盲盒是必然要开启,也是必须要用到的。”
  周铭轩若有所悟。
  一旁的文博看了卢宁远一眼,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说得没错,在下也是这般以为。”
  “好,那么要开启盲盒的诸位,不若我们同时开启如何?”
  ……
  而在客栈的二楼走廊上,三位老者面带笑容的看着楼下的吵闹。
  “虽说陈州东卢覆灭了,但是上京卢家后继有人啊。”其中一位瘦削老者感慨说道。
  “过誉了啊,远儿在今年年初跑来南洲读书,也不跟家里人知会一声,之后还参加了选考……他爹让他回去,他也不回去,说什么要见证科考的革新……唉。他是个聪慧的,但也是不安分的……”卢明义无奈叹息着,虽然一派无奈叹息的模样,可是眼里的得意和骄傲却是藏不住。
  微胖老者轻哼一声,“老卢头,下头的青年才俊可不少!我看那叫什么文博的,还有老古头家的周铭轩,那可不逊色于你们卢家!当然,他们要跟林静深比,那可比不了!”
  “陈老头,他们怎能与殿下相提并论?”古老先生皱眉说着,殿下那可是天人之姿,天赋万里挑一的那种,拿来比较?那可是太欺负人了!
  陈老先生陈居行抚着胡须不说话了,眼里却是嘚瑟,天人之姿的殿下是他的弟子,亲传弟子!哼!
  卢明义无奈摇头,指着下头正准备开盲盒的人开口说道,“眼下我们还是来说说这盲盒,不知道小金童今日做此局到底是何用意?”
  “那得看看他们开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了……”陈居行眯着眼睛盯着下头,喃喃说道。
  *****
  第一个开出来的盲盒是卢宁远的,是一本空白册子,册子上只有一句话:南洲北街有多少人姓陈?
  第二个开出来的盲盒是文博的,也是一本空白册子,册子上同样只有一句话:南洲北街最好做的生意是什么?
  第三个开出来的盲盒是刘庆云的,同样都是空白册子,也是一句话:在北街的管事有多少?
  ……最后一个开出来的盲盒是周铭轩,空白册子上的一句话:你对推亩法了解多少?
  ……
  开了盲盒的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有些怪怪的?这和中秋玩乐好像是两回事啊。
  而在二楼上的卢明义想到,最近在上京的儿子好像来信提过……似乎殿下为了解决人手紧缺的问题,打算遴选一批文事?
  陈居行则是思量着,斟酌开口,“小金童的这些问题,似乎像是考题?但又不像是普通的考题?”
  “清查多少陈姓人口应是户籍问题。”古老先生冷静说道,“而铭轩的问题是——推亩法,呵呵,看来小金童对政事知之不少啊。”
  “听闻小金童在北疆设立了英雄碑和忠义会,其中各种条例规定,你若是拜读过,你就会知道,小金童是真的不懂朝堂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卢明义失笑说道。
  陈居行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一番,“老卢头,看来你是知道什么?”
  卢老先生卢明义抚了抚胡须,笑而不语。
  小金童与殿下的关系是不能说的,若非他曾经偶然为小金童解围过,与小金童有过两三次茶局,殿下也不会让他知晓小金童的存在。而儿子身为摘星阁的一员,在这件事上,是一点口风都没有漏过,而当然,他也是不会告诉儿子,他和小金童算是忘年之交。
  “啧!”陈居行冷哼一声,背负双手,老卢头这神秘兮兮的样子看得让人窝火!
  古老先生瞥了眼卢明义,抚着胡须看着下头,他的弟子周铭轩已经收起盲盒,和文博几人正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