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纯 第93节
  “谢就不用了,你的呢?”
  问得极其理所应当。
  尤簌一噎,有种想把糖重新扔回去的想法。
  牛奶糖不算是贵重礼物,但她理了半天身上带的东西,盘算好久也没找到一个能敷衍过去的。
  于是只能放下嗓音,轻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记准备了。”
  身旁的人脚步忽然一顿。
  尤簌身上手指蜷缩,微僵在原地。
  “真的假的。”
  声音懒散,他怎么那么不信。
  尤簌哑口无言。
  你明明事先也没说要交换礼物!
  路灯笼着一圈昏黄的光晕,蒋驰期倏地弯腰,脊背俯下,盯着她的卫衣口袋很缓地眨了下眼,又意有所指地抬眼看她。
  “但这里好像,叮叮当当响一路了。”
  “……”尤簌揣手进去捂住那些危险物品,压下慌张的神色,“那是我忘记放回去的普通物品。”
  “不是礼物。”又严谨地补了句。
  “是吗?”
  明显还是不信,但蒋驰期也没再追问,只是指了指校外的两条岔路口,随口道,“走哪条?”
  左边人少,右边顺着是热闹的美食街,一直通到大学城。
  尤簌不假思索地选了人多的那条,“那边。”
  她指着更亮的街道。
  “也好,”
  蒋驰期轻笑一声,嗓音有些沙,又低头睨了她一眼,“那儿大庭广众的,你想做什么也能掂量掂量。”
  ……什么?
  尤簌有些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对上她茫然的眼神,男人先一步走上前。
  尤簌也只得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摊位热闹的煎炒声滋滋作响,女生缓了一会才懂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蒋驰期不会以为她真的想对他做什么吧……!
  误会闹大了。
  她才没有那么龌龊的心思。
  尤簌几次想上前解释清楚,但这一说肯定要绕出来之前网上的言论,她怕尴尬又只得重新开始憋泪。
  好不容易憋出一点,身侧的男人忽然扯住了她的衣袖。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见他头也没回,声音有些低,“看路。”
  尤簌一怔,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撞到路边等小吃的男生。
  脚步不一,两人的距离却因为扯着的衣袖而变得亲密了些。
  蒋驰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放开。
  直到走过那段路,尤簌才思虑着默不作声地把袖子从他手中轻扯出来。
  男人跟刚才抓袖子时一样,仍旧没什么反应。
  琳琅满目的饰品摊位招呼着客人,一些打□□赢玩偶的商贩也热情叫着客,但尤簌对这些东西都不太感兴趣,蒋驰期也没多停留。
  两人就这么走着,蒋驰期不说话,尤簌怕他说出什么惊悚的言语也一时不敢挑话题。
  她一路只低着头走,跟他的距离也从之前的并肩,退回到隔半步。
  从戳破马甲起就是如此。
  蒋驰期唇角轻嘲地勾了勾。
  早知道就还不如罩着那层纱。
  吵闹的街边摊位渐渐走完,尤簌看时间的时候无意间瞄见两侧的建筑,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神经骤然紧绷。
  粉色墙体,20多层,长长一排……
  这不是秦琳之前给她科普过的l大附近著名炮楼吗?
  临近大学城的地方盖着几所酒店,价格低廉,装修小资,不少热恋中的小情侣都爱光顾。
  她心里生出一股慌意,心脏微颤。
  一直停滞的脚步也吸引了前面男人的注意。
  蒋驰期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了眼酒店的招牌,又似是了然地停在原地看她,抱臂等人开口。
  尤簌立即侧身不看炮楼,背对着,朝绿化带面壁表明立场。
  我绝对没有半点想睡你的心思。
  选路的时候你也是同意了的!
  “怎么不走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她怕他误会得更深。
  尤簌脸颊绯红得不像话,磕磕绊绊地开口,“……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论文没写完。”
  “好纯,”
  蒋驰期倏地低头下去看她,声音略携着一丝带笑的低哑。
  尤簌神经像是被挑了一下,手指紧张地抓紧衣摆,不敢出声。
  “你装什么?”
  他嗓音松弛,却像贴着耳朵若有若无灌入。
  “之前是谁说的,要把我摁在地上摩擦。”
  “去不去?”
  “给你摁。”
  作者有话说:
  平时的蒋驰期:想做什么你掂量掂量。
  想逗簌簌时的蒋驰期,看眼酒店:去不去?/邀请
  剧情跟文案有些出入,但这是最开始的版本
  现在的文案是因为编辑说我之前那版擦.边。
  第56章 对等
  ◎“我能追你吗?”◎
  柏树被路灯打成影子婆娑地立在脚下, 昏黄的灯光给两人都笼了一层暗色的薄雾,蒋驰期身上像散着阴暗黑气一样,坏得很勾人。
  刚才的话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尤簌的神经。
  手指把绵软衣角搓得皱巴。
  尤簌喉咙干得发痒, 怔了一会思绪才从天外飞回来。
  月明星稀, 昆虫鸣叫。
  蒋驰期在这天的晚九点三十七,向她发出了约.炮邀请……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臭货!
  我——
  “嗯?”
  刚从愤怒转化为勇气的那一点骨气被这声低沉的“嗯”字轻飘飘化解。
  蒋驰期头更低, 弯腰看她眼睛的时候瞳孔全是玩味。
  他在耍她。
  尤簌觉察出来才松懈地吞了下口水,但难免还是觉得难为情,她伸手掩饰地挠了挠额发,躲过他直勾勾的眼神。
  顺理成章地往后拉了一步, 和他保持距离。
  “别开这种玩笑。”
  “哪种?”
  脚下闲闲地踢开个滚动的易拉罐,男人的声线照旧稳得出奇,不轻不重地挑拨着,“噢, 那个啊。可你之前确实是这么说的呢。”
  “你害羞啊?”
  像是在隐喻她, 你之前怎么不知道害羞。
  尤簌摸了摸卫衣口袋的胡椒粉瓶, 稳住心神,强装出泰然的样子道,“……我才不害羞。”
  谁害羞,
  别侮辱人,比这更变态的她都玩过!
  “哦?那走——”
  男人落脚朝酒店门口挪了一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