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_分卷阅读_230
  这对殷岁晴来说简直太轻松了,她满口答应下来,“王爷想要什么花样的?”
  说着人已走到马车跟前,白术得知已经没有自己事了,这会正惭愧地站在一边反省。抬头一看,没想到王爷王妃关系融洽,似乎一点也没为此生气。
  白术松一口气。
  段俨没打算这么早回府,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一处墙角,他带着殷岁晴继续往前走,“前面有家首饰铺,里面新进了一批首饰,我见有一个很适合你。”后面跟着好几名侍从,他边走边问,“你会绣什么花样的?”
  殷岁晴会绣的可多了,基本上他能说出来的,她都会绣:“双鱼戏珠,垂丝海棠,缠枝牡丹和喜鹊登枝……”
  她说了好几种,段俨选了一种:“就鸳鸯戏水吧。”
  殷岁晴顿了顿,说了声好。
  *
  说话间已来到段俨口中的首饰铺,抬头一瞧,门口牌匾上写着“珠翠阁”三个大字。
  他平常也会逛这里?
  其实不然,段俨基本不来这些女人聚集的地方,一是胭脂粉味儿太浓,二是容易碰到达官贵人的夫人,而他一个都认不出来,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如今带女人来是第一回。
  他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提前让管事来过。
  店里掌柜是个半老徐娘,大抵之前受过嘱托,见他们过来,忙把他们迎去二楼。楼上比楼下安静得多,是会见重客的地方。掌柜让丫鬟端来茶水,笑容满面道:“茶水粗陋,王爷不要嫌弃。”
  段俨淡淡地寒暄了两句,便直入正题,“上回让你留的首饰还在?”
  掌柜眼唇一笑:“王爷要的东西,我岂敢卖给别人?”
  说着便让丫鬟捧上来,眼波一转,落到殷岁晴身上。
  虽然戴着帷帽,但想必就是瑜郡王妃了。她识趣地没有多看,等丫鬟上来,便把雕漆紫檀木盒放在桌上,素手打开,露出里面的石榴花簪。
  簪花打磨得精致,上面用细小的珍珠装饰花蕊,花瓣纤薄,透明有如蝉翼,一看便知价格斐然。跟簪子配套的还有一副花钿,也是石榴花瓣的形状,颜色殷红。若是贴在殷岁晴光洁的额头上,段俨想象了一下,必定美艳不可方物。
  殷岁晴最喜欢石榴花和桂花,她从未跟他提过,他如何得知?
  摘下帷帽,她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疑惑。
  段俨替她解惑:“你只用桂花香露,用石榴花染指甲,你最喜欢这两种花,本王猜得对么?”
  说不触动是假的。
  殷岁晴看着他,许久才缓缓弯起一抹笑,“王爷猜得很对。”
  她嫁入陶府的时候,一两年之后陶临沅才知道她喜欢桂花和石榴花,即便知道了,也没有做出举动。想想也是,他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又指望他对她做什么呢?
  目下她才嫁入瑜郡王府三天,他就把她的喜好脾气摸得一清二楚,不得不叫人佩服。
  段俨合上紫檀盒子,“若是喜欢就带回去。”
  殷岁晴这回没有忸怩,大方地笑道:“那就让王爷破费了。”
  段俨起身轻笑,“本王俸禄多得很,你不用着急为我省银子。”
  说着让掌柜把两件首饰装起来,一旁的侍从跟过去付账。
  *
  从珠翠阁出来,段俨准备带她回府。
  还没走到马车前,殷岁晴让他站在这里等一会,她带着白术去街角对面一趟。
  段俨没问她去做什么,就站在车旁耐心地等候。
  不多时她去而复返,两手空空,倒是白术手上拿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凑近了一看,全是针线一类物什,段俨略略抬了下眉:“府里缺这些东西?”
  殷岁晴摇摇头,走上马车,“有些颜色不齐全,既然要给王爷绣钱袋,自然要准备万全才好。”
  段俨轻笑,跟着坐进马车。
  殷岁晴果真心灵手巧,这方面陶嫤遗传了个十成十。她说要给段俨绣钱袋,隔天就把绣好的鸳鸯戏水钱袋送进段俨的书房,让他看看如何。
  彼时段俨正在看书,接过去仔细摩挲了一遍,抬头正好看到她眼下一圈淡淡青色。
  这两天她睡得晚,在灯下做绣活,让她上床睡觉也不听。以至于段俨都有点后悔了,让她给自己绣钱袋是不是错的?
  他递给她:“替我挂在腰上。”
  殷岁晴接过,俯身动了动手指,便把鸳鸯戏水钱袋挂在他的白玉绶带上。
  正要直起身,他弯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眼睛,“累不累?”
  他的拇指带着薄茧,是常年握笔所致,摸在她的脸上,有种酥酥.麻麻的触感。
  殷岁晴抿唇微笑,“有一点。”
  段俨叹一口气,“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是想让你慢慢绣的,又不是急着用,把眼睛累坏了反倒不值。”
  她说:“王爷对我百般好,我总要想着回报你才是。”
  段俨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话,笑了半响,“你听过哪家夫妻是讲究回报的?”
  她无话可说。
  段俨又道:“书房里面有床榻,若是累了就去里面躺会。”
  他整日在这里看书,置备个床榻随时休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过殷岁晴是第一次来这里面,床褥都折叠得很整齐,她躺下来后,没多久多就沉沉睡去。
  段俨坐在外面的翘头案后面看书,槛窗外吹来一阵清风,燥热的天气里平添几分凉意。
  院里石榴花开得正盛,火红一片。
  他腰上的钱袋垂落下来,晃晃悠悠了两下才停住。一室静谧,满屋芳香。
  段俨弯起嘴角,停笔往里屋看去。
  ☆、第169章 番五
  再次醒来,天已黄昏。
  殷岁晴发现身上盖着一块薄毯子,屋外段俨还在看书。他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下侧脸尤为平和,好似自从她睡着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动。
  听到声音,他转头往这边看来,“醒了?”
  殷岁晴坐起来穿鞋,顺道把毯子重新叠起来,抿了抿鬓发走出去,“王爷怎么不叫醒我……”
  语气颇带了点埋怨的意味。
  段俨眸中带笑,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本以为你能一觉睡到明天早晨,没想到这会就醒了。”
  他这是揶揄她还是真关心她?殷岁晴分辨不清,索性不追究这个问题,低头正好看到他在作画,宣纸铺在翘头案上,上面画的正是院子里的石榴花。她喜欢石榴花,因为火红的一片最是热烈,好像要将整个生命都开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