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断腿后我重生了 第119节
  侯夫人闻声而来,面上愁容更甚。
  她想不明白,怎么闺女变成儿媳妇就完全变了样了嘛,想不通。
  练完功吃了早饭。
  张氏忽然登门拜访了,就挺意外的。
  叶善一眼瞥见张氏颧骨上的伤,问:“怎么了?什么事?”
  张氏看侯夫人和顾诚在,支支吾吾道:“善善,咱屋里说。”
  叶善皱了眉,嫌麻烦。
  侯夫人自觉起身,说:“反正我们已经吃完了,你们婆……嗯,嗯。”
  顾诚说:“善善,我去我爹那,你在家里不要乱跑。”
  叶善挥开她杵在自己跟前的胳膊。
  顾诚就笑眯眯走了,出了门,脸色凝重,吐出一口气。他想着还是去已经被封的曹宅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等人一走,张氏看左右没人了,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说:“善善,你可要为你娘做主啊。”
  叶善眯了眯眼,不耐烦。
  张氏生怕她走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拦住她的去路,将她堵在椅子和桌子之间,话还没说话,先呜呜的干嚎上了。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抽气声。
  叶善抬头看去,就见侯夫人手里拿着一碟糕点去而复返,眼睛瞪得溜圆,脸都白了。
  她一句话没说,人都没进来,放下糕点搁在台阶上,转身就走。
  出门撞上应嬷嬷,后者连忙扶住她,急切道:“夫人,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侯夫人一手按住太阳穴,摇摇欲坠,看向应嬷嬷,眼里带了泪:“现在给人当婆婆太难了。”
  应嬷嬷想到老夫人,忆起往事,无限感慨:“可不是嘛,都是这么难过来的。”以前老太太为照顾侯夫人脆弱的心,也是煞费苦心啊。好歹功夫不负有心人,婆媳和睦。
  侯夫人一听这话,心中绝望。
  她现在一点都不急着儿子娶亲了,真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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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叶善将台阶上的糕点端起,捏了一块送进嘴里,又脆又甜。她站在原地没动,一块又一块的吃,细嚼慢咽,面上慢慢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之色。
  张氏转过身子看向她,眼泪陷在脸皮的褶子里,然而整个人又肿胀如球,胖的。
  她哭诉道:“刘世仁就是丧天良的混蛋!他没良心,人面兽心!他,他竟然和阿琴搞到一起去了!昨晚被我撞见就把我给打了,下手太狠了,一点都不顾念夫妻之情。善善,你可要为你娘做主啊,当时我收留阿琴也是为了做戏给人看,为了你能顺利进入顾家!现在我引狼入室,你要帮我啊!”
  “善善,你也知道,那阿琴本就不是好货,妓.院来的骚娘们。宗孝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就养了孩子。那没脸没皮的女人往上贴,宗孝不跟她一起,她才几日没碰男人就痒得受不住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都干了,不要脸的贱人!”
  “我家宗孝现在也不好过啊,曹家倒了,我们也受了牵连,他现在被停了职,上头一直拖着也没说咋办。房子被官家查抄了,说原本就是曹家的产业,给收缴国库了。我们不得不搬回先头黄大全给安排的住处,那地方咱之前住过,房间统共没几个。原本的下人也都给姓谢的搞走了,说是黄大全的铺子上缺人。就是借口!人走茶凉!我看他就是看你现在不在家里,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他们怎么能那样啊?我们好歹也是善善你的家里人啊,他们算个鸟啊!谢无苔欺人太甚。”
  张氏有一肚子委屈,怎么都说不完,颠三倒四的想到哪说哪,将叶善当成了垃圾桶,只管倾诉这段时日的不满以及所受的委屈。
  一面骂一面倒苦水,完全忘记了先前对叶善刻入骨髓的仇恨。
  人有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当年恨不得生食其肉,现在又觉得亲切无比,只因她现在过的日子并不如曾经想象的那般美好,甚至还惶惶不可终日。以前她唯一的恐惧就是叶善,然而除了恨她怨她,张氏也就没其他想法,反而日子过的踏实。如今自由是有了,反时常不顺心,日日胆战心惊起来。总害怕又要过回曾经朝不保夕的日子。
  不过她此刻还没想那么多,只感觉到了不对劲,就已经救命似的找上了叶善。
  叶善安静的听着。
  顾家的下人又进来说话,说刘老太爷来了。
  刘世仁瘸着腿,眉毛下垂,一脸衰样,进来通传的丫鬟还没走呢,刘世仁已直挺挺的跪下:“善善,你听我解释啊。”然后噼里啪啦。
  张氏嗷呜一声,扑上去就要撕咬刘世仁。
  夫妻俩个当着叶善面就打了起来。
  张氏很早以前四体不勤,拎一桶水都提不动,后来当了几年菜园子张氏,将自己锻炼的虎背熊腰,力大惊人。如果继续下去,自己养活自己根本不是问题。奈何,她本性懒惰,自从当了刘老太太后,叶善没再管她,她又好吃懒做起来。刘世仁刻意养着她的懒,哄骗她家里没了叶善他们会过的更逍遥快活。张氏被老男人侍弄的舒服,言听计从。
  她一身肥肉,走两步路都喘,怎么可能是连“儿媳妇”都能拐到手的刘世仁的对手。
  起先,刘世仁多有闪避,并不还手。他察言观色,见叶善并无反应,试探着掌掴了张氏。叶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他们。刘世仁心里有了数,再不客气,直接下了重手。张氏被他打倒在地,一滩肉,死猪一样。刘世仁拱拱手:“主子,污了您的眼了,小的这就将她拖下去,再不让她来打扰您!”
  叶善没抬眼,挥了挥手。
  张氏原本还挺在地上装死,闻听此话,翘起了头:“善善,我是你娘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叶善看向远方:“不,你不是。游戏到此结束了。”
  她起身离开,走出门外,发现不远处站了好些人围观,见她出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各自走开。
  屋内,张氏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又戛然而止。
  银烛犹犹豫豫的走到叶善面前:“你,没事吧?”
  叶善:“我为什么有事?”
  银烛心里是怕她的,可是听见屋里头闹成那样,又生出了同情心,摊上这样的公婆,以前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难道姓刘的一家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才逼得叶善和离?她对叶善的看法一直在变,每经历一样事,对她就有了新的认知。
  **
  刘世仁还未将张氏拖走,谢无苔又来了,他将清风山庄的人都送走了,打算住下来专心致志的等消息。刚巧看到刘世仁教训老婆子,吃了个大瓜,快活不已。过年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一家子态度不对劲了,一心想跟他们划清界线。他转头就跟黄大全说:“先头的苦都吃了,等到可以享福了,又开始作了。刘家这一家子烂人,注定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梅梅也瞧见了,毫无感觉。
  打心眼里她就不认为自己是刘家人。
  傍晚的时候,顾诚回来了,脚步匆匆,面上且喜且忧。
  叶善上前迎上他:“有奶奶的消息了?”
  顾诚一点头:“往北地去了,看样子是想投奔王朝阳将军。”
  站在一边的三当家怔住。
  “那还等什么?”叶善转身欲走。
  顾诚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这是咱们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如果真的是王朝阳将军,奶奶的安全完全可以放心,就是不知他会提什么要求,你且等等,莫要心急。”
  叶善:“先前你没让我走,是因为人海茫茫,我无头苍蝇一样瞎耽误工夫,现在都有了明确方向,你还不让我去。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干脆?”
  顾诚:“那总要准备准备,此地距离北地有千里之遥,盘缠衣物干粮什么的总要带够,也不能说走就走。”
  叶善挣开他,“我先去,等你们汇合。”
  迎面谢老三又挡住了她的前路,表情纠结:“也许我可以帮忙。”
  叶善:“闪开!”
  谢无苔急道:“王朝阳是我爹!”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手下,简明扼要,直击要害,振聋发聩。
  谢无苔:“亲爹!”
  叶善:“那又怎样?”
  顾诚震惊过后,面上大喜:“此言当真?”
  谢无苔总算遇到个识货的,否则对上叶善,连揭露身份这样的大事都毫无成就感,忒没劲了。
  “顾世子,如果顾侯在此,他或许会对我有点印象。我小的时候曾做过顾侯几日跟班。那时候我就特别羡慕你家,家里人真的是发自肺腑的相亲相爱,而不是像我家……”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倾诉,深埋心底。
  顾诚也想探问清楚,如果一切属实,那就对他们营救奶奶太有力了。
  叶善想了想,说:“我懂了,咱们把谢老三绑了跟王朝阳换奶奶。”
  谢无苔满腔陈年往事的悲愤差点没绷住,“大娘子……”我求你做个人!
  顾诚:“王将军心怀天下,是为了大家会舍弃小家的人,如果他认定我顾家弑君,恐怕就算用他亲儿子的命去抵,他也不会轻易就范,据说他曾经……”他一顿,忽然想起关于王将军一些非常不好的话。
  说这些的不是旁人,正是顾诚的亲爹,顾侯对王朝阳一直颇有微词。与外界评价截然相反的个人感情.色彩非常浓的话。
  谢无苔面上显出自嘲的冷笑:“满口仁义,不过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名声罢了。一个妻儿皆可抛的男人,还能指望他怜惜亲儿子?呵呵。”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回想往事,自己曾遭遇的不幸,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疼了起来。谢无苔正兀自悲伤。顾诚也礼貌的没有言语,陪着他陷入沉默。
  偏有那没有同理心的,蓦然开口:“所以你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你还是个毫无价值和用途的人?”
  这话说的残酷。
  顾诚看了眼谢无苔悲伤未散的脸,伸手拉了下叶善,阻止她。
  谢无苔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外护金刚铁甲,收放自如,悲伤尚未四溢,又被打压了回去,倒也无所谓。
  只不过他有些奇怪:“大娘子,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你虽然内心冷酷,但面上都要装一装温柔,遇到不合你心意的事,大多时候是沉默寡言,能动手绝不动口,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怼人?”
  叶善:“……”
  顾诚忽得一笑,他早就发现了,不过他不说。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谢无苔:“不是,我是真的觉得大娘子变了。”
  叶善:“顾诚,你去皇宫把曹贵妃接出来。”
  谢无苔一怔,再一喜。
  顾诚不解。
  叶善:“咱们用王朝阳的孙子换奶奶。听说隔代亲。”
  谢无苔错了,错的离谱,他懊悔又痛苦,祈求宽恕他的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