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_分卷阅读_33
  步蕨横起竹竿,他本想折了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还给了叶汲。
  叶汲难得怔忪了下,手揣兜里没去接,总是带笑的眼里摸不清情绪:“你不要,就丢了吧。”
  有那么一秒步蕨感觉到叶汲情绪低落了下又马上被掩去,现在的叶汲已经极为擅长地掩藏自己真正的心思,连步蕨也无法窥探到其中一角。这让他莫名有点落寞,和当初沈羡他们离开载川时的感受有些类似,又有些迥异。
  沈羡他们是徒弟,徒弟总会出师,另起门户;而他陪伴着成长起来的叶汲,他两之间有些东西是无可取代的。
  “我现在几乎神力全无,它就是一根普通竹竿。”步蕨指腹抚过上面一块块难看的疤节,“以前你明里暗里使了不少法子想抢走它,便以为你很喜欢它。”他耸了下肩,“我本来还打算添点什么,做成根法杖给你。但我看你大部分时候都用刀剑,可是它过于纤细,做不了竹刀,便一直搁置在那,直到……”
  步蕨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手中一空,他愣了下。
  叶汲泰然自若地拿着竹竿杵了杵地:“普通竹竿就普通竹竿,勉强当个拐杖吧,毕竟我年纪也大了。”
  “……”步蕨嘴角抖抖,“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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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汲的这间院子看着地方大,实则没几间正儿八经的屋子。好几个房间还大门紧闭,显然被符咒锁住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窝藏了什么违法乱纪的禁品。步蕨的卧室坐北朝南,几近接地的大玻璃窗,阳光能落进房间里每一个角落。米色的窗帘和布艺,整个房间偏中式又休闲的装修风格与步蕨内敛温和的性格很合。
  步蕨转了一圈,摸摸书桌上的一盒竹签,微微一笑:“有心了。”
  是啊,确实有心,有的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叶汲和兔狲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
  参观完了卧室,一看时间快到午饭点了,叶汲习惯性地踢了下刚爬下来的兔狲屁股:“去,做饭去。”
  兔狲稳如泰山,只是在步蕨看过来时可疑地蜷了蜷尾巴,它干巴巴地提醒叶汲:“三大爷,距离我上次做饭已经时隔三十五年了。我记得三十五年前你尝过我炒的蛋炒饭后亲口说,宁愿吃/屎都不会再吃一口我做的饭。”
  “……”叶汲眨了眨眼,搓着手跃跃欲试地问步蕨,“老二,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将就着我下个厨,你搭把手,咱们凑合一顿?明儿一早我就去请个保姆回来。”
  厨房是个好地方啊,可施展的余地太多了。
  兔狲想也没想卷起尾巴跑路:“今天我减肥!”
  “操,孽畜!”叶汲破口骂了句。
  步蕨非常自然地忽掉了叶汲极具创意性的提议:“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来燕城这么久我也没走动走动。”
  这燕城叶汲混了百八十年,皇城根下的蚂蚁祖祖孙孙几代他都眼熟,人文自然哪一种都腻歪得不能再腻歪。他满心打算好容易将人拐回家中,凳子还没坐热人还没亲近下往外瞎跑啥啊。
  最终叶三爷还是屈服在了洁净如新的灶台厨具面前,领着燕城新人步蕨晃出门觅食。因为没眼色不识相的缘故,兔狲被叶汲勒令看家,兔狲扒拉着门框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三大爷,我为你流过血,我为你立过功!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叶汲权当它在放屁,还不忘将不忍回头的步蕨扯远:“这货你知道的,就喜欢卖惨装可怜,其实一肚子坏水不掺假!你忘了沈羡和楚笑那两小崽子被它坑进山谷,差点喂了鬼车那茬了?”
  “……”步蕨沉吟了下,“那次我教训过它了,它应该长记性了。”
  兔狲声嘶力竭的呐喊连着它的大饼脸突然消失在门后。
  叶汲懒洋洋地斜叼着根烟,没点,就含在嘴里嘬着味儿,含混着说:“这一点,我是服你的,老二。惯是真得惯,下起手也是真得狠。成精才几百年的兔狲精你说丢就丢,扔进谷里十天半个月不带管的。”
  步蕨以为他说自己偏心:“沈羡他们犯了错,我也没手软过。”
  叶汲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步蕨的眼神不偏不倚,没有一丝闪躲,那种认真看得叶汲蓦得笑了起来。他一笑,头发丝上的点点阳光都在跳跃,他说:“老二,你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步蕨:“???”
  ……
  叶汲住得地方周围一圈燕城老字号,铺子不大但贵在味正有特色,两人没有开车,顺着胡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向外晃。
  晃着晃着,叶汲和步蕨同时慢下脚步,叶汲搓碎了烟一丢,淡淡地说:“老二,看来今儿这顿饭有人请了。”
  正当空的太阳不知何时隐蔽到了云层里,灰砖灰瓦的胡同延伸向没有尽头的远方,一排白底黑字的灯笼高悬于两旁门户上,硕大的奠字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感情线,嗯,是的,没错,这就是感情线。
  关于剧情方面:
  一,步蕨有三个徒弟,具体哪三个,看配角列表,之后会陆续登场;
  二,叶老三为什么讨厌沈羡,原因很简单,和步蕨有关系,不单是吃醋;
  三,沈羡为什么戏份重,原因可参考第二条,他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如何重要,就先不剧透了。他会不会是叶汲情敌,要看从谁来看,从步蕨来看,不会;
  四,好像目前没啥可说的了,写这篇耽美以来受到了大家非常多的鼓励,可以说是这些鼓励支撑我有勇气一章章写下去,爱你们~比个巨大的心。
  第二十八章
  时间与空气一同凝固在这个空间里,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如果不是天上偶尔飘下纸屑, 步蕨与叶汲面前的仿佛只是一片栩栩如生的假景。一点小小的阴影打着旋落向步蕨头顶, 还没沾上他发梢就被叶汲长手一伸够着了。顷刻前还粗糙的草纸, 落进他手中后化成枚坚硬的方孔铜钱。
  叶汲稀奇地举起那枚铜钱反复打量:“阴间的领导层不给力啊,信息时代还流通这种货币?阴间通货膨胀应该挺厉害的吧, 多不方便。”
  步蕨一脸习以为常,微微昂首眺望向街巷另一端:“真正常住地府的亡魂很少, 大部分来去匆匆,稍作停留就投胎了。剩下的不是阴神阴差,就是十恶不赦羁押的恶鬼,用钱的地方少。走吧, 他在前头等我们。”
  叶汲没问那个“他”是谁, 也没费神去猜。能在上天眼皮子底下连通阴阳两界的,三界之内屈指可数。原先的步蕨算一个,后来他将泰山府君的位子交给手下的地官们轮流担任, 于是每一任泰山府君也有贯通阴阳的大能。但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闲得蛋疼在阴阳两界上开道门。
  他两走得不快不慢,走了二十来不,巷陌尽头传来一声沉闷的梆子声, 一声快过一声,似是催促他们快步前行。
  叶汲指间的铜钱灵活地来回翻转:“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麻烦找上门了。”
  步蕨不置可否,皱眉说:“要是没出事, 他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你。”
  “来找我?”叶汲诧异地反问,又似笑非笑地看他,“找也该是找你这个老领导啊,没准待会还得痛哭流涕抱你大腿忏悔,他不是有意投靠太清境那帮龟孙的,他身不由己,他有苦衷哇~”
  步蕨被他贫得发笑,那缕笑意很快被他收敛进平静的外表之中,眼睛忽闪了下,慢慢道:“他确实应该有苦衷的。”
  一排排相同的灯笼从他们身边滑过,他们速度越来越快,但脚下的道路始终不曾变过一般。叶汲走得不耐,蓦地停下脚步抓住步蕨,右手已携在胯上,一抹寒光呼之欲出:“请人上门,还装神弄鬼,这就是贵地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