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顾恩还在看着手里的钥匙，听见罗非说话，忙里偷闲的应了声。
  罗非走出去，看见门外喧闹的场景，对于到底要去哪，一时不太拿的定主意。
  他想起他们刚进入这座城的时候，经过了一条颇为奢华的街道，便往那边走去。眼看着就快到了吃饭的时间，街上的人渐渐稀少起来。
  罗非经过一户开着门的人家，那家院子里拴着狗，男主人正在边上劈柴。那只狗本来正温驯的趴在边上，无意间瞥见罗非，突然一阵狂叫。
  “二黑！闭嘴！”他的主人训斥它。
  然而哪条狗却没有收敛的意思。它恶狠狠的盯着罗非，如同见了鬼。看见这种情景，罗非停下了脚步，盯着他。
  狗俯下身，呲牙，眼中露出凶光，完全是一副攻击的姿态。
  他的主人抱歉的看了一眼罗非，走上前几步，把门关了。
  狗看不到人，渐渐也就没了声响，罗非却没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动物有时候比人要敏感的多，那条狗反应如此激烈，肯定是有问题。
  他觉得罗非会伤害到他和他的主人。
  罗非不明白为什么。也许在他看来，他们与罗非是一个对立的群体。
  罗非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忽然之间他触及到了一个毛糙糙的东西，质感像是纸张。罗非意识到，那是刚才店铺老板给他的纸钱。
  也许，这才是这座城市里真正的硬通货。他想。
  仿佛是要验证什么一般，罗非拿着纸钱走到路边的一座小摊上，买了一包栗子。
  前一个人用的是影视剧中常见的铜钱，罗非假装没看见，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钱，递给小摊老板。
  “一张不够，得两张。”
  老板说话了。
  罗非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没再说什么，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冥币递过去。
  他看到老板将这两张纸塞进口袋里，里面隐约还能看见相同的东西。
  这下子，他几乎可以确定了，这座城里所有的市民都有问题。
  他们都是鬼。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刚才遇到的那个老者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罗非想不明白。
  他究竟是不是单纯的一时好心而已？
  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想到那个老者的话，罗非决定听他的，不在瞎转悠。
  他分辨了一下方向，准备往开始的路的方向去。
  “啊！有鬼啊！”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罗非的反应和其它人一样，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中年女人狼狈的从家里跑出来，对着众人大叫：“家里有鬼！”
  罗非思索了一下，走过去，挤在人群中略微靠后的位置，朝女人的家里看。
  在围观群众或好奇或恐惧的眼神中，女人家里窜出了一只小猫大小的老鼠。
  “嗨。”一直扶着这个女人的邻居笑了，对她说：“你这是看错了，不就一只老鼠，哪里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看到老鼠，中年女人也松了口气，有点脸红，想来是有点不好意思。
  围观群众逐渐散开，罗非有意无意的凑在一伙人身边，他们正在谈论最近城里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是有人家里会丢东西，却找不到小偷。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总让人懊恼。
  后来他们邻居互相交谈过才知道，原来附近的人家都丢了东西。这座小城不大，生活在里面的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包括几个品行不端的小偷，大家都知道他是谁，可是这次，那几个小偷也不承认他们偷了东西。
  这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但是偷东西并不影响人们的生活，虽然懊恼，日子还得过下去。毕竟只有前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就在这个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半夜，有个人模模糊糊听到家里有动静，以为是家里来了贼，就小心爬起来，拿着棍子悄悄爬过去。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人形的生物，正撕咬着家里白天刚刚买回来，还没来得及宰杀的一只活兔子。
  他很确定，那只是人形的生物，而不是人。
  那个怪物虽然和人一样长着四肢和手脚，身上却覆盖着奇长无比的白色毛发。毛发脏污打结，有的地方还被揪秃了，秃了的地方下面，露出来的也不是正常生物的皮肤，看上去又干又硬，没什么弹性的样子，简直像一具干尸。
  这件事很快在小城中流传开来，之后也有不少人说自己目睹过这种怪物，只是谁也没抓住他，就也没什么证据，于是这种说法就只限于传言。
  正当所有人既紧张又害怕的时候，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了。
  人们终于惶恐的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起先家里丢的是些新鲜或不新鲜的肉类，他们没有重视。后来怪物出来偷活的动物了，他们还是没当回事。
  于是现在，那些家伙不满足于不新鲜的食物与低等的禽兽血肉，他们终于开始打算吃人了！
  他们在受害者的家里发现了一只手——他们不愿意想象，是受害者被咬断了手之后逃走，还是他已经被吃完了，只剩下一只手。
  经验丰富的猎人过来看过，这只手上的齿痕，约莫着就是牙印。
  于是一切都对上了。
  罗非他们来到的正是这样一座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