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故_分卷阅读_35
  严青菊马上将小身子往她怀里靠了靠,表示自己一定很听话。
  “石 清瑕的生母原本是英国公夫人在娘家时的好姐妹崔氏,那崔氏家里是个破落户,正巧与英国公夫人有些亲戚关系,英国公夫人怜惜她,便将她接到娘家里住下,与她 情同姐妹。后来英公国夫人出嫁后,崔氏也常到英国公府去探望她。只是没想到,英国公夫人怀石清溪时,崔氏过府来探望英国公夫人,会和英国公……咳,后来便 有了身子,又有英国公坚持要纳她,只好一抬轿子抬进英国公府,等生下了石家大姑娘后,便抬为了姨娘。”
  严青菊呆了,连严青梅也未 想到还有这等隐情,怨不得石清溪那般磊落的人会这般厌恶石清瑕,其他贵女们也不待见她。虽然石清瑕是无辜的,但谁教她有那样背信弃义的娘亲,罪不及子女这 种话是极其可笑的,作为苦主的家属,石清溪自然是与母亲一般同仇敌忾,讨厌崔氏母女。特别是崔氏做完这等不义之事,还能安安稳稳地留在英国公府当个姨娘, 想来是手段了得,如何教人不厌?
  这事情当年很少人都知道,知道的都因为英公国府而闭嘴。阿竹能知道,还得益于昭萱郡主时常和她八卦,京中权贵圈中很多内院的事情也被她八过一遍。
  半晌,严青菊若有所思地道:“其实这事情也不算是女人的错,若是男人敬重妻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如此没脸。”
  严青梅已经睁开眼睛,听到这话跟着点头,不由又想起了二叔严祈文,无疑这位是个很好的榜样。即便老夫人总是私底下嘀咕柳氏狐媚子,手段了得,但谁不羡慕严祈文如此敬重发妻,从未想过纳妾蓄婢。
  阿竹没想到这小姑娘能看到这层,赞许地摸摸她的狗头,笑道:“你能这般想,很好!”虽说这个时代的小三是合法的,有些女人也不想为妾,但是根源还在男人身上。
  严青菊被她赞得不好意思,搂着她嘟嚷道:“先前我还以为那些人讨厌的是庶女,没想到……三姐姐,我以后会听你的话,才不会像石家大姑娘一样,惹人讨厌呢。”今天的事情,她也看得明白,更让她受了刺激。
  这小姑娘心思真敏感!阿竹心中感叹,又道:“关庶女什么事情?就像你说的,男人若能管得住自己,哪里会有庶子庶女在?聘则为妻奔为妾,女人若连自己都不自爱,谁会爱你?”
  严青菊受教地点头,倒是严青梅已经受不了了,说道:“你小人家的说什么呢?也不害臊!”
  阿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她。严青菊自然要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一副“三姐姐没错”的表情。
  严青梅略气,但也知道阿竹是什么德行,只能伸手在她额心戳了下,不小心撩起她的刘海,看到那抹细碎的伤疤,顿时又有些怜惜。
  很快揭过这话不提,车子很顺利地便回到了靖安公府。
  太阳落到山的那头,空气变得薰薰的。
  与姐妹们分别后,阿竹回到院里就想去洗个澡睡一觉,但胖弟弟又来磨人了。
  “姐姐,姐姐,玩儿~~”胖团子搂着她的腰,颠过来颠过去,不让她答应不罢休。
  阿竹抚额,“玩什么玩啊?练大字去!”见胖弟弟就要扁嘴委屈,对一旁看着他们闹的柳氏道:“娘,弟弟要去哪里玩?”
  柳氏将账册放下,笑道:“天气热了,再过半个月,你爹打算带我们去庄子里避暑。寿全今儿正好听见我说了一嘴,没想到记在心里了。”
  原来是想去乡下的庄子玩,在庄子里没有城里那么多规矩,对于一个精力旺盛的孩子来说,是个好去处。
  阿竹奇怪道:“只有我们?老太君、大伯母和几位姐妹们他们不去么?”
  柳 氏又笑起来,戳着她的肥脸道:“你忘记啦,八月初你长松哥哥要成亲了,你大伯母自然不能脱身,要在家里主持这事情。老太君也重视这门亲事,今年她要留在府 里看着。老夫人说她也不去了,其他人只得都留了下来。原本我也不想去的,不过寿全这两年夏天都热出痱子,老太君体恤寿全,和你大伯母都让咱们带寿全去避 暑,只好应下了。”
  阿竹明白了,原来还是多亏了胖弟弟。胖子果然怕热,这两年的夏天,胖弟弟都会热出一场病来,所以都必须带他到庄子里避暑的。
  等 阿竹又听说今年避暑的去处是柳氏陪嫁的一处庄子,在溪花村附近山脚下,而不是去靖安公府的庄子,顿时又乐了。她还没有去过溪花村呢,听说那里青山绿水,河 溪环绕,虽然路途远了些,但胜在景致迷人,实在是个极好的地理位置。柳氏之所以能得这么处好庄子,也是当年柳老夫人的陪嫁。
  胖弟弟年纪虽然小,但惦记上一件事情后,也会记得极久,每日都要缠着柳氏问一问什么时候去庄子玩之类的。柳氏被他吵得不行,只好将儿子丢给女儿应付,她帮着大夫人打理事务去了。
  阿竹应付胖弟弟得心应手,很快便将他忽悠住了。
  忽悠了胖弟弟,却没办法忽悠住昭萱郡主,她到府里来找竹说话,听闻阿竹夏天要去庄了避暑,一脸羡慕。
  因为端王遇袭失踪至今仍下落不明的原因,今年承平帝没有心思出京避暑,宫妃及那些朝臣自然也没胆在这种时候去享受,大家都苦逼地蹲着京城这个大蒸笼不能挪窝。而安阳长公主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触自己兄长的霉头了,两个女儿也不能离开。
  “我觉得京中的气氛有些怪。”昭萱郡主对阿竹诉说心事,“恐怕朝堂上要有动作了,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最近我娘亲不太爱进宫了,很多消息都得不到!”
  阿竹给她沏了茶,笑道:“既然你感觉不对,就安份地呆在家里好了,也别再出门折腾了。”
  “我哪有折腾?不过是多走动走动,帮我大姐姐相一下未来的大姐夫罢了。”说到这个,昭萱郡主来劲了,压低了声音对阿竹道:“我娘亲竟然拒绝了秦王的示好呢,没打算将大姐姐嫁给秦王为妃,也不知道大姐姐以后会怎么样。哎,还有,听说宫里一个嫔妃竟然有了身孕……”
  阿竹风中凌乱了,你那副“皇帝舅舅雄风不改,还能使宫妃怀孕”这种稀奇表情算什么啊?这种腹诽你的亲舅舅不好吧?
  很 快地,阿竹便知昭萱郡主在为陆禹不平,她轻道:“皇帝舅舅还说对端王有多宠爱,他现在下落不明,皇帝舅舅却有心情宠爱嫔妃,可见有些事情说不准。还有啊, 那嫔妃原是皇帝舅舅在民间带回来的,长得天姿国色,将皇帝舅舅给迷住了,对她肚里的孩子十分看重,也不知道若是生个皇子,会是怎么样的……”
  阿竹神色一凛,顿时也有些纠结,心说端王怎么还不出现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再不出现,你老爹就要将你给忘记了。
  又好好地八卦了一回后,很快便到了去庄子的日子。
  夏天真的来临了,每日到了午时,太阳火辣辣的,人们都不爱出门了,各种冰镇的消暑饮品开始出现在餐桌上。
  庄子距离京城有约模一百多公里的路,有马车代步,倒也不算远。严祈文正好休沐,骑马陪着妻儿一起去庄子。
  天未亮就出发,午时便到了庄子,是个位于山腰的庄子,周围有大量的田野阡陌,四周青山环绕,山脚下还有一些农户人家,远远地便听到狗吠的声音。阿竹撩开车窗往往看去,突然咦了一声。
  “娘,那里是不是也有个庄子?谁家的?”阿竹指着不远处一座山脚下,从树林中露出一角墙影,是个庄子,修建得极有气派。
  柳氏看了看,便道:“不知道,听说是京里的一位贵人的,可能是皇室的某位贵人的庄子。以前派人去探查过,但却查不出什么。”这结果只有一个,那不是他们该知道的。所以柳氏便让人不用理会那庄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马车进了内院后方停了下来,阿竹自个儿跳下马车,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顺便将急着跳下来的胖弟弟抱了下来。
  小胖子一到地头,便撒丫子蹦跶去了。阿竹不放心他,只得拎着裙子跟过去。
  柳氏正欲斥责,严祈文已笑呵呵地道:“胖胖在家里也拘得紧了,让他们姐弟俩去玩吧。”
  “夫君怎么也跟着阿竹一起叫寿全胖胖呢!”柳氏忍不住嗔怪道,“阿竹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你也跟着她闹,小心儿子以后要怪你。”
  严祈文嘿嘿地笑着,扶着她的肩膀进房,早有丫鬟婆子准备好清水茶点之类的,十分妥贴。两人净了手脸,喝了盏茶,到底不放心两个小家伙,而且也到了午膳时间了,柳氏便催促丫鬟去瞧瞧,将两个顽儿找回来用膳。
  “我去吧,你歇着。”严祈文体贴地道,袍子一撩,便出了房。
  严祈文是在庄子里的荷花池边找到正在玩水的儿女,见女儿也同样脱了鞋袜踩着荷花池边的汉白玉石玩,不由得摇了摇头,倒是没有斥责她不合规矩。
  “阿爹,鱼鱼~~~”小胖子见到老爹,马上鼓起脸叫唤着。
  严祈文从丫鬟那儿接过拼命想往水中探的儿子,看了看清澈的水中游来游去的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将扭来扭去的小胖子抱了起来。阿竹已经趁着弟弟吸引老爹注意力时悄悄将鞋袜穿好了,正规规矩矩、一本正经地等着他的指示。
  严祈文一手抱儿子,一手牵着乖女儿,回去用午膳了。
  庄子果然比京城要凉爽,特别是晚上,听着蛙声一片,吹着山风,能睡个好觉。
  严祈文一早便离开了,今年承平帝不出京避暑,使得那些朝臣勋贵大多是窝在京中挥汗如雨工作,严祈文也只能每隔几日便去庄子一次,省得来回跑折腾。
  没有老太君、老夫人这些长辈在,庄子里无疑是极为悠闲的。连柳氏都放松下来,规矩松散了不少,每日除了处理些事务,还有闲瑕时间去看看书、练练字,或亲自给丈夫儿女做衣裳鞋袜。
  阿竹开始了在庄子悠闲的生活,真是吃饭睡觉玩耍,一不小心便成了野孩子,让柳氏愁得不行。有心要唠叨上两句,一看她又变得乖巧听话了,用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人,顿时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最后只能干瞪眼睛,觉得这闺女真是愁死人了。
  比阿竹更野的是胖弟弟,别看他小小年纪,比当年的阿竹精力还要旺盛,还要会折腾,在庄子里玩遍了,每天都想往外折腾了。
  下了一场雷阵雨后,天边的田野上挂了彩虹,正是傍晚时分,雨后的乡间充满了野趣。
  胖弟弟又缠着阿竹带他出去玩,阿竹担心还会下雨,便叫人带了伞,知会过柳氏,保证晚膳前会回来,便带着丫鬟们一起出门了。
  胖弟弟是个不安份的,一溜烟地便跑了。这地还湿着呢,外一滑倒你就当只小青蛙吧!阿竹气得直跺脚,在后头拎着裙摆追。没想到那小胖子见姐姐在追他,咯咯地笑起来,觉得十分好玩,跟着继续跑。
  “胖胖,停下来!”阿竹叫着。
  小胖团朝姐姐扮了个鬼脸,又咯咯地笑起来,继续往前跑。
  “咴咴咴——”
  一道马嘶声响起,远处驶来了一辆马车。小胖子终于停下来了,好奇地看着那辆清贵却低调的马车,没有什么标志,看不出是谁家的马车。赶车的是个看起来极老实的庄家汉,但是车后却跟着几个骑马的侍卫。那些侍卫穿着朴素的长衫,但身上的气势却不容人忽视。
  阿竹见马车去的路,便知道这车子是去与他们庄子隔壁的那田庄,忙上前抱住胖弟弟,将他抱到一旁。
  “姐姐,车车~~”小胖子指着马车叫道。
  “嗯,知道了!乖,别挡路!”阿竹低声道,准备带胖弟弟回去了。
  正当阿竹走了几步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带笑的声音:“严三姑娘!”
  这声音有些耳熟,但阿竹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去特别记一个男声,回首看去,却不想看到马车车窗的帘子撩开,露出一张漂亮得雌雄莫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