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汪盼凤目眼角的红从进门开始就没消下去,听了赤子厄的话,又红了一个度。他道:“既然视力是被拿走的,那还能拿回来吗?”
  赤子厄直截了当地回答:“能。”,却照例“但是”道:“你向谁拿?方汵死了,灰飞烟灭,你知道她把沈渊的视力给了谁?在哪儿?做什么去了?”
  汪盼暗暗握拳,“既然方汵能拿,那么我也能给!”
  除赤子厄和汪盼,其余人皆大吃一惊。
  向延小声问到何梦访:“这才几天,他俩关系能好成这样?”
  何梦访瞪一眼向延,低声道:“我怎么知道!”
  沈渊忙道:“我不要!你和我什么关系?那是一只眼睛阿。我不能拿你的,这太贵重了,我还不清你的。”紧跟着补了一句,“要拿也是拿梦访的,我是他叔呢。”
  何梦访不明所以,附和了一句:“对!”
  他还准备开口补两句,赤子厄忙清咳两声并对他与向延道:“你俩先出去,带上门,别偷听。”
  何梦访和向延懵里懵咚地就出去了。
  房门一经关上,赤子厄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渊瞧,连连摇头,叹道:“太像了太像了,你和他好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渊不明白,问道:“像谁?”
  赤子厄不愿意说,笑道:“他让我把一句话带给与他相似之人,你要听吗?”
  沈渊点头,“说来听听。”
  赤子厄道:“他希望那与他相似之人能放肆一点。”
  沈渊又问:“怎么放肆?”
  赤子厄答:“对爱之人要放肆得到,对恨之人要放肆摧毁。”
  沈渊不能明白这话的意思,“怎么放肆得到?那要人家不爱我呢?强扭的瓜不甜;他要是喜欢别人呢?君子不夺人所好。恨的人嘛……目前我还没有恨的人。”
  胸膛缓慢地上下起伏,赤子厄长叹一口气,说:“所以才叫你放肆一些,你看看你,就是为别人顾及多,为自己设限也多。”随即,他转移话题,问道:“小子,盼盼要给你视力,你为什么不受着?”
  沈渊答道:“我与他非亲非故,让我拿他的东西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那可是一只眼睛啊!”
  汪盼虔诚地说:“不需要理由,我拿我的视力换一个与你长长久久的关系。”紧跟着,他小小补充一句:“不是叔侄关系。”
  喜眉笑脸。沈渊心里欢喜,喜不自禁笑了出来,但他马上敛住笑容,拒绝汪盼道:“不。没了一边视力,很难受。”
  噗嗤一声,这次换赤子厄笑出声。他笑道:“确实难受。这没了一边视力吧,有些重要的人就不能再偷偷地看,因为可能视线受阻看不到。那看不到就要转头去看吧,可一转头,就暴露了。那就不是偷偷了,而是光明正大。你想想你敢光明正大吗?”
  话里有话。赤子厄这段明显不单单说给沈渊听,也是说给汪盼听的。
  沈渊听不懂,但感觉赤子厄说得很有道理,便点头附和:“不敢。”
  赤子厄看眼汪盼,只见他默不作声。他便回应沈渊道:“小子,你懂我在说什么吗,你就不敢?”
  沈渊嗫嚅地说:“大概……懂吧……”
  赤子厄又问沈渊:“我再问你,你有没有只敢偷偷地观察,而不敢直视的人?”
  沈渊不明白,“为什么要偷偷地看?”
  赤子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他道:“那你是光明正大地看咯?”
  沈渊点头,“对啊。”
  赤子厄有气无力道:“你还没开窍呢……某人浪费时间哦……”
  沈渊奇道:“谁浪费时间呀?”
  “沈渊,你看着我。”汪盼突然要求道。
  沈渊二话没说,看向他。
  二人相视半晌,汪盼面红耳赤,终是他先叫停。
  反观沈渊,面上没半点变化。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莫要太卑微呐……”赤子厄突然吟诗。
  汪盼认命般地说:“你当真对我没感觉……”
  沈渊道:“有哇!”
  凤目里带着期待,汪盼问道:“什么?!”
  沈渊盯着汪盼俊美的脸,举例说道:“金睛凤目,一表非凡,还有……”
  就在这时,向延与何梦访突然破门而入。
  向延急道:“阿渊赶紧把右眼遮遮,汪岛主过来了,他要捉你回蓬莱!典后还在啊!!”
  赤子厄追问道:“岛主从不轻易出岛,所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何梦访道:“你们前脚刚出蓬莱,后脚东海五岛就下沉了两座,而那两座岛上均有人指认出事前一天看见了阿渊,认定是他做的。”
  “胡闹!”赤子厄气道:“这些天这小子一直在浔武!”
  何梦访道:“是啊,我也这么向岛主解释,可是,证据确凿。”
  赤子厄要起身,汪盼忙收了绑着他的缚灵绳。他愤愤而起,“证据确凿?这儿也证据确凿,我们、整个浔武的百姓,都能为沈渊作证!”
  “我想浔武的百姓不会愿意帮我作证的……”沈渊小声地说道。
  “怎么?”赤子厄疑道。
  沈渊低下头,说道:“说来愧疚……那天在庙里,你们昏迷后木柿便捉着我的手,强制地让我的手贯穿了她的腹部。我杀了她,害怕得躲在神像后,不停地擦干净手上的血。中途梦访与向延寻来庙中几次,我都不敢回应他们,我怕他们看到我的样子就知道是我杀了江月,他们会厌恶我是杀人凶手……木柿占据着江月的身体,后来浔武百姓寻到庙中,看见她的尸身,于是在庙中、在浔武大街上四处寻找凶手……木柿死后,我的皮肤莫名开始皲裂,往外渗血,异常疼痛……我是没有痛觉,可总有些什么能让我感到痛苦……我做不到忍痛不发……后来痛得双脚发软,一时意识模糊,从神像后跌了出来,让他们发现我。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压下我,又看我满身未干的血迹,便认定了是我杀了浔武唯一一名大夫。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我只能用尽气力逃回客栈躲起来……浔武的百姓想着捉拿我还来不及呢,不可能帮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