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结盟
  珠儿娴熟的按过她手心的劳宫**,手背的阳池**,贝雪觉得不光手脚,似乎全身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当珠儿脱掉她的鞋袜,按压她脚心的涌泉**时,贝雪一激灵,不禁绷紧了神经。她想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中,仿佛有这样的一幕,如果她没记错,做足底按摩是会让孕妇滑胎的。
  怎么会这样?她怔怔的盯着珠儿,只见其面色平和坦荡,很认真的给自己做着按摩,看不出一丝做亏心事的紧张和不安。虽然贝雪无孕,不怕她按,但她的这一举动,不得不让贝雪心存一份疑心,跟芥蒂。
  后宫真是风云变幻,傅婉仪随着福妃的怀孕而渐渐失宠。嫔妃间又一次明争暗斗后,姚贵嫔最终抓住了机会,成了皇上的新宠。
  这一日,沉寂许久的傅婉仪突然带着礼品到访,令贝雪有多少些诧异,自己这宫里平时少有人来走动,她既然主动登门示好,想必定有所求。
  有宫女将傅婉仪引进殿来,贝雪一瞧,月余不见,她还是那样温婉可人。一身暗纹合欢花黛绿色长裙,满头青丝简单的绾成归顺髻,斜斜插两支碧玉簪子,再无其它繁复装饰。耳上小巧精致的珍珠耳坠,为她淡雅的妆容提亮不少。这一身打扮虽不出挑,也不失礼。
  一进门她便笑盈盈的福身“贵妃娘娘吉祥。”
  贝雪抬手道:“傅妹妹不必多礼,来人,看坐。”
  待她坐定后,贝雪不勉感叹“诶,我这宫里啊,平时也少有人来,这天寒地冻的真是无趣,都快把人闷坏了。”
  见贝雪对自己不见外,也不拿架子,傅婉仪慢慢放松下来,俏皮道:“谁说不是呢!这不妹妹就跑来陪你解闷了。”俩人相视一笑。
  “人家说夏饮龙井。冬饮普洱。”贝雪扭头吩咐旁边地宫女。“快去把头些日子。太后赏赐地普洱茶沏上来。”
  傅婉仪双手捧着青花玲珑瓷地茶杯在胸前。低头趁热闻香。并不住地用手揉搓。氤氲地水雾袅袅上升。映得她秀气地容颜更添几分柔媚。轻啜一口。淡淡浅笑。“这茶喝上一口满口生津。让人回味无穷。真乃珍品!”
  贝雪随意道:“妹妹若喜欢。一会走时带些回去。”
  她谦卑地低下头。“嫔妾怎么好夺人所爱。”
  “客气啥”见她一直捧杯揉搓。又问道:“妹妹冻手吗?”
  “是啊。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手脚发凉。”她不在意地冲贝雪笑笑。
  喝了一口茶,贝雪惺惺相惜道:“咱俩一样啊,我也是呢,不过最近好多了。我宫里有个宫女叫珠儿,她会按摩,只要她给你按按手,按按脚,全身上下都暖和。改天让她帮你也按按,可管用了。”
  “什么?”傅婉仪神色一凛,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贝雪惊道:“你说她给你按脚?这宫女可靠吗?一般人可能不懂,但嫔妾的姨娘会按摩,嫔妾听她说过,怀孕的人做足底按摩很容易滑胎的。”
  虽然贝雪已经有了警觉,也吩咐宁露派人监视珠儿,可是一段时间下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今日经傅婉仪这样又一提醒,她如哽在喉,还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珠儿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想起雪夜中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起宫女们说她的满身伤痕。贝雪倏然醒悟,珠儿可是云暖阁的人,她会不会为了接近,取得自己的信任,与福妃联合使了一出苦肉计,最终目地就是要除掉自己腹中的孩子。
  如果真如自己推测的这样,那她给自己按脚并不是无心,定是有意的了。只是福妃到底给了她多大的好处,能令她不惜冒死前来残害自己?
  见贝雪久久不语,也不如料想中的吃惊,傅婉仪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娘娘”
  “啊”她从思忖中回过神来,定下心道:“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多谢妹妹提醒。”见她不愿多谈,傅婉仪也乖巧的闭口不提。
  旁人哪里知道自己是假孕?在她们眼里,自己位份最高,还怀有子嗣,这已足够让人嫉妒眼热的了,所以暗地里千方百计的害自己滑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傅婉仪就没有这个心吗?她为什么会这样好心的提醒自己?
  这时,傅婉仪放下茶杯,垂睫自伤道:“诶,这深宫中步步是陷阱,处处是暗箭,得宠吧,人人嫉妒。不得宠吧,人人欺负。贵妃娘娘位份最大,离皇后之位仅一步之遥,依旧有人敢从中作梗,更何嫔妾这小小的从四品婉仪,人家根本都不会将嫔妾放在眼里,羞辱欺负那也是家常便饭”
  贝雪越听越觉她话里有话,疑惑道:“妹妹何出此言?怎么,谁欺负你了?”
  她面露怒色,继续道:“娘娘久不出门有所不知,现在姚贵嫔的势头如日中天,气焰也是相当嚣张,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
  想起刚来时她给大家出灯谜的事,贝雪一笑“她为人是好显摆。”
  “何止是好显摆那么简单,她根本就是侍宠而骄,目空一切。”傅婉仪提到这事有点激动,脸色微红“皇上近日公务繁忙,每次都是召她去神清宫。本来接她的凤辇春恩车走上林苑的万菊园直接就到了,可她非要绕个大弯,从福妃的云暖阁,珍婕妤的翠芳园,嫔妾的柔夷轩等处,招摇而过,她这不是掩人吗?”
  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气息,她又无可奈何的道:“姚贵嫔骄傲,连带着她手下的奴才也蛮横,前些日子,因为琐事,她手下的太监对嫔妾宫里的太监大打出手,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一个小小太监竟也敢藐视嫔妾,还不是姚贵嫔在后面替他撑腰。再这样下去,都不知道往后日子该怎么过了。”
  傅婉仪说完,心情郁结难舒,满脸都是戚戚之色。难得见这么柔婉的一个人,对别人大发牢骚。想必也真是被姚贵嫔欺负苦了。
  贝雪把玩着茶盖,开解道:“她那样招摇树敌太多,终归对自己的声誉有损。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皇上不会总宠幸她一个人,等皇上转移了视线,她自会收敛行径。”
  “娘娘说的是。”傅婉仪不失时机的道:“在宫中,嫔妾孤零无依,只觉与娘娘特别有缘,不知道高攀一声姐姐,娘娘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