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使不得_分卷阅读_5
  林俪从洗手间洗了把脸进来,见自己的水壶里已装满热茶,赶忙向姜百万道谢。百万多豪爽,“谢什么,自己人。”
  理财服务部、销售部、风控服务部、财会部、法务部和营业总部的人陆续到齐,评估部副经理常凯路过她身边时颇为讽刺地说了一句“小姜,才来啊?”姜百万很警觉,看了看时钟,自己明明没有迟到啊。她把一切归结为自己神经太紧张。
  不多时,代总经理宁珩来了。
  因为御通制药的事务离不开宁珩,他接手以来,出现在达通的次数并不多,许多员工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姜百万听见一片议论声,大抵是说宁珩长得很帅,与公司正主儿宁一俭相比多几分成熟,但没有宁一俭那么亲民,看上去好像难以接近的样子。
  姜百万想,所有的帅哥都只适合远观,比如庄寄啸。
  宁珩调整话筒,清了清嗓子。“下午好。”他的嗓音富有磁性,听上去很舒服,“一俭身体还未恢复,暂时由我接任达通的投资、决策工作。大家都清楚,御通制药才是我的‘阵地’,每周一下午的部门经理例会,我一定会参加,其余时间日常事务由副经理沈博耘代管。当然,遇到大case我也会亲力亲为。”
  他起身在白板上写下一行手机号,“各位同仁有重要事件需要马上汇报,或者遇到什么重大困难,可以联系我。”
  换言之,没大事就别乱骚扰。
  见林俪很认真地在手机里输入了宁珩的号码,姜百万不以为意,动都没动一下,她认为自己这种小喽啰遇不到那么天大的事非要联系宁*oss。
  整个会议室就姜百万四处乱看,宁珩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脸上。她一抬眼,两人大眼瞪小眼,活像上课没有认真听讲被逮个正着。她赶紧低头尽量和大家一样在摆弄手机,本想偷偷刷个微博,发现竟没有wifi。后来才知道,宁珩这个人有个可怕的习惯,一开会就命令网络技术中心把无线路由关掉。
  需要用这种险恶的方式才能留住观众的都不是好演员!
  宁珩从鬼鬼祟祟的姜百万身上收回目光。
  散会以后,姜百万抱着一箱橘子走,路上非常不解地问秦可娇:“秦美女,不是听说还要发榴莲吗?”
  “好像……不发。”秦可娇惶恐起来,难道宁总真的说过要发榴莲而自己忘记了?
  姜百万疑惑了一阵,忽然顿悟——分明是宁珩在耍她。哼,要不是几个男同事不知怎么地下来帮她搬橘子,她肯定老老实实在车库等搬榴莲。
  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阴险的人。
  正想着,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庄寄啸发来一句话。
  “你几本书快到期了,有空来还。论文写好了吗?”
  真是完蛋,仅仅一句话,姜百万的心好比可乐中掉进一个薄荷糖,奔涌着冒出大小泡泡就快涨破了。每次收到庄寄啸的信息,她就像看见主人要投食的狗,满心欢喜就准备扑上去。她的拳头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以平复自己波涛汹涌的心潮。
  “论文差不多了,但估计还得再改好几次。我找时间回校还书。”她尽量平静着回复。
  “好的。来了就call我。”
  姜百万忍住了,没有再回,否则她又该像只哈巴狗似的句句跪.舔.男神。说起来,姜百万还从来没有在庄寄啸面前素颜过,他也多次夸她长得好看,只有颜淼淼会毫不客气地告诉她:“那是他钓住你的一种手段,只有真朋友才会指出你的脸就像个盘子,而且是装多宝鱼的那种大盘。”
  发呆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姜百万回神,“喂,您好?”
  “到我这儿来一趟。”
  “您是?”
  电话另一头的宁珩明白了,她果然没记他的联系方式。
  “喂?您哪位??”姜百万又问,听对方半天没声音,以为是要挂了,就从耳边移开手机,嘀咕了一句“哪个神经病……”。
  继“无聊的奇葩男子”后,宁珩又被冠上“神经病”的光荣称号,这在御通集团内是不可想象的。
  姜百万浑然不觉,和林俪一起到库房清点贵重物品。这些东西有些是活当,有些是绝当,分两间寄存。很多土豪有事外出一阵,怕家中的宝贝(多是古董、名人字画一类)被偷走或者人为损坏,会拿到典当公司以活当寄存,回来之后马上取回。也有周转不灵的,不得不绝当。绝当的东西中首饰居多,古董因为有巨大的升值空间,基本没人愿意绝当。
  在绝当品中,姜百万看见一件疑似乾隆款兽面纹活环耳壶,和林俪戴着手套一起看过之后,都觉得这是赝品。林俪查了估价和转账记录,这个活环耳壶竟然当出了310万元。
  她俩不知道,这就是跑路的钱富多用来骗钱的赝品。
  “如果这是真的乾隆款,倒也值。”姜百万托着耳壶,“可惜是假的。”
  “这事得跟宁总说一声吧?毕竟涉及好几百万。”林俪皱着眉头,有点害怕的样子,“我们俩现在是古董类鉴定师,库房里有个赝品应该上报的。”
  “好像是这样哈……”姜百万心里堵得好似上班时间的帝都二环,刚来没几天就遇到这样的事。
  林俪缩着肩膀,“我不敢跟宁总说话,他太严肃了。要不我去向咱们阮经理汇报一下,你去宁总那儿说一声好吗?”
  “我也不太敢跟宁总说话。”姜百万也缩着肩膀。
  一个窈窕的身影倚在门口,敲了敲门,“小姜,宁总叫你过去一下。”
  来人是秦可娇。
  林俪低声对姜百万说:“你可以顺便汇报一下赝品的事。”
  姜百万第二次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生怕宁珩再弄个什么古董给自己倒茶,她一进去就进入备战状态。宁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扫一眼姜百万的脸,她的头发乱得还挺有风致。
  她不胖,那张肉肉的圆脸却让人想伸手狠狠捏。
  “坐。”他还是那句话。
  姜百万左右看看,这又不是待客区,一个椅子都没有。她虚假地笑着点点头,从待客区奋力拖了一张沉沉的椅子过来端坐在他办公桌前,有点像被审讯。
  “我的专业是建筑设计。”宁珩开口。
  姜百万疑惑地看看他,心想,你读什么专业出身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相亲。
  宁珩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隔行如隔山,我对古玩字画一窍不通,兴趣不大。所以,请问清雍正蓝釉瓶价位如何?”
  “很贵的。”姜百万眨眨眼,在这种小市民眼里,价格只分为三种——“我买得起”、“我现在买不起”和“我一辈子都买不起”,其中,最后一种被他们成为“很贵的”。
  “‘很贵’是多少?”
  姜百万摸摸下巴,努力回忆着,“去年一个雍正蓝釉瓶拍出了1900万。”
  宁珩挑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可以出去了。”
  姜百万屁股都没坐热呢,又站起来吭哧吭哧把椅子拖回待客区,回来赔笑道:“宁总要咨询价格打个电话问我就好了,叫我来还让你等这么久。我刚才在库房清点东西。有个东西……是赝品。”
  宁珩微笑,“坐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