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一根假萤草_分卷阅读_6
  有一人例外。
  那强大的姑获鸟怀里的孩子,只要姑获鸟不把孩子丢了,那孩子就一定能躲过一劫。
  至于被姑获鸟抱走了之后会不会面对无数的劫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阴阳师自己脑子里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身体上完全已经是闭目待死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灰黑色的光芒闪过。
  有微微的“飒飒”之声。
  那光芒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带着凌厉无比的杀意,直直冲着涂壁而去。
  “嚓”一声。
  毫无灵智,只知杀戮的低级妖怪涂壁,应声而倒。
  已然懵逼的阴阳师,只能认出来那是一道剑光。
  却并不能看清楚那发出了剑光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只知道这剑光是姑获鸟发出来的。
  而抱着本来在姑获鸟怀里的孩子的萤草,她看明白了。
  那道剑光的源头,是一把伞。
  灰黑色的伞。
  不过啥颜色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
  剑光……为什么会从伞里面出来啊?!
  这一点都不科学!
  啊不,这一点都不修真!
  第4章 名字是个梗(虫)
  姑获鸟的剑光能惊艳到什么地步呢?
  这么说吧,男默女泪。
  额总之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懂的。
  而本来已经在闭目待死的年轻阴阳师,看到了姑获鸟居然就这么出手救下了自己,当时的心底里也没有很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其实也没啥路数可言的。
  姑获鸟根本没有把那阴阳师放在眼里,确实妖怪和阴阳师是某种意义上的敌人,但是……话说回来,阴阳师也养妖怪来对付妖怪,而强大的妖怪如姑获鸟,是不怎么看得上这种小年轻阴阳师的。
  见死不救是理所应当,抬手救一下是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故意救的你,纯因今儿爷心情好。
  总之没你啥事。
  只见姑获鸟相当淡定地把伞收了,看向了萤草,那眼神的意味很明显——
  孩子还给我。
  萤草却没动。
  她怀里抱着那个小婴儿,抬眼,笑语嫣然:“鸟姐姐,这孩子暂时放我这里好不好。”
  姑获鸟没动,只是眼角瞟向了腰间的长剑……长伞。
  “不是不肯还给您的意思。”萤草眨着一双大眼睛,“因为这孩子身上有毛病啊,不治一治的话孩子会死掉哒。”
  嗯。
  虽然从姑获鸟直接点明了萤草其实也是一枚妖怪,总之就是非我族类,但是看着这么一个特别像人,娇娇俏俏的小丫头这么正面对上了一刀挂涂壁的姑获鸟,争执的主要原因是怀里的孩子,在场的人们都觉得这画风简直奇诡的可怕。
  毕竟那孩子是人类的。
  不管怎么说,应当是人护着人的孩子这个画风才正确。
  萤草小妹妹接着萌萌哒地看着姑获鸟:“了不起我就跟您走喽,治好了孩子我再离开……这样,可以吗?”
  姑获鸟垂下了那颗鸟头。
  “叫我姑姑。”
  姑获鸟放下两枚勾玉,指了指那瓶酒,啥也没说就快步离开。
  萤草看了看那勾玉,了解了姑获鸟的意思是这酒她请了,便笑得相当开心地,甜甜道了一句“谢谢姑姑”,然后抱着孩子,蹦蹦跳跳跟鸟走了。
  年轻的阴阳师好容易把自己从墙上抠下来,看着离开的二妖一人,还是想阻拦一下,但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句话并不是白说的。
  涂壁能秒他,姑获鸟能秒涂壁,他对上姑获鸟,那必死无疑的,这事儿不用讨论了。
  阴阳师正在纠结之间,突然听人尖叫一声:“你们小心!”
  ——突然,那涂壁挣扎了一下,伸出手臂对着刚好走在涂壁身边的姑获鸟一巴掌糊了过去。
  姑获鸟没有反应,连萤草都是眼皮子也没抬。
  却在涂壁即将拍到姑获鸟的后背的瞬间。
  “喀拉”一声。
  涂壁的手,应声而断。
  再之后断掉的是全身各处。
  ——姑获鸟最开始救下阴阳师的那一伞剑,就和切豆腐似的,涂壁直接成了块状,只留了脆弱的最后的联系,如果涂壁一直不动那联系也不会断,涂壁这一动,当然就浑身上下开始掉石头了。
  至于姑获鸟是怎么一伞之内就切的这么优雅和完满……
  就不可探知了。
  而另一边,萤草固然是跟着姑获鸟蹦蹦跳跳走了,但是说起来,姑获鸟没有人类意义上的住所,也是流浪天下的节奏。
  不过这年头经常有个什么灾荒之类的,人类活的本身就相当不容易,这一饥荒,解决不了问题就多有弃家而逃的,找个空屋子什么的,容易得很。
  而在空屋子里,萤草小心翼翼放下小婴儿的手臂,一点点收回了自己的草木之力。
  婴儿身上,闪烁着的绿色光芒渐渐熄灭了下去。
  “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毛病。”萤草回头对姑获鸟说着,“也就是出生的时候羊水倒灌入肺,我以草木之力抽出来了,再养两天便能好,这孩子身体健壮的很,这病一解,今后应当无病无灾。姑姑,这孩子哪来的?他父母呢?”
  姑获鸟默默跪坐在小孩的床榻边上。
  “他父母不要他了。”姑获鸟看着那个孩子,“我捡到的。他父母就住在此地不远……嗯,我是故意没走远,想看看他们到底舍不舍得孩子,有没有那么绝情。”
  她看向孩子的眼神里面带着远远大于孩子亲生母亲的慈和,她的声音甚至还有点悲伤。
  “当然了,我也特别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丢弃孩子。”
  萤草低头,注意到了那孩子襁褓的破旧。
  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