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_分卷阅读_249
  鬼身上有阴气、怨气还算正常,一般非正常死亡的鬼魂很多身上都有怨气,倒也不一定非要是那种被人杀害的鬼魂身上才会有,只要是不到阳寿就因意外而死了的鬼魂,都有可能生出怨气。而鬼身上带煞气就有点奇怪了,煞气也称为凶煞之气,说穿了就是一种杀气,煞气可以是自己身上生出来的,比如只要杀生了身上就可能会产生煞气,而杀人就一定会产生煞气,杀生杀得越多,产生的煞气就越重;煞气也可以是从某些阴煞之地沾染上的,这个很好理解,就好比一个屠夫的老婆,她跟屠夫朝夕相处,身上的煞气就会比一般人重,鬼也一样,如果鬼常年四季待在一个阴煞之地,那么身上就会带上浓浓的阴煞之气。
  身上有怨气的鬼,更容易产生煞气。
  小鬼到底是哪一类?
  魏时突然想起来这个小鬼从一开始出现在他面前就表现得特别凶恶,难道这小鬼之所以身上这么重的阴气、怨气和煞气是因为它吞吃了很多鬼魂的缘故?魏时两眼放空地看着小鬼想着。
  小鬼在魏时耳朵边吹气。
  魏时后背一麻,一个激灵回了神,他板着脸把恶作剧的小鬼一把揪住,往墙面上一丢,小鬼大半个身子陷在了墙里面,就露出两条小短腿,它原地一个翻滚,又回到了魏时身边,扒着魏时不肯放手。
  其实小鬼并不是时时刻刻跟在魏时身边的。
  它经常性地会消失一段时间再又突然出现,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反正魏时问它,它一脸茫然的样子,一问三不知,问大鬼也没问出个什么名堂来。刚开始的时候,魏时感觉不到它的离开,但是也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小鬼在不在身边跟着,就算看不到小鬼,魏时也能知道了。
  魏时明白,这也说明他跟小鬼之间的联系越来越深了。
  联系越深,摆脱起来就越难。
  想到这一点,魏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鬼在房间里飘来飘去,突然冲过来跟魏时说,“阿时,这里不好,你不要住这里。”
  魏时正在想事,也没注意它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小鬼不高兴了,跑到魏时身边,从他肚子那儿钻了个对穿,从床底下飘了出来,然后在魏时的怒视下,害怕地离开了。
  魏时觉得自己肚子好像被塞了团冰块。
  小鬼一跑,魏时就从床上坐起来,他从床头那儿摸出个罗盘捣鼓起来,这个罗盘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跟一般的风水罗盘不一样,这种罗盘是道师术士手上专门用来测算周围阴气浓度、流动方向用的。
  罗盘的指针绕了一小圈,落在了十二分五厘这个刻度上。
  这说明周围的阴气浓度确实比一般的地方要高,但是也没有高到离谱的地步,考虑到这里是医院,阴气的浓度本来就要比一般的地方高一点,所以也能算到正常的范围里面去。
  就是这个阴气的流动方向有点古怪。
  罗盘的指针这一头虽然是落在了十二分五厘上,但是另一头却指着葵丑,以阴阳五行论,天干之癸属阴之水,地支之丑属阴之土,都是阴属,再仔细一看,这附近的阴气都流向了一个地方。
  难怪小鬼说这里不好。
  确实是有点问题。
  魏时第二天就绕着医院转了几圈,把医院的边边角角都踩到了,才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指针会是那么个指向,这个医院也不知道是哪个设计的,风水上来说居然是个凶地,整个医院呈四六包合之相,阳气难入,阴气不散。阴气不能散去,自然会往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汇聚过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后天的聚阴现象。
  这个医院阴气积得太重,肯定会发生各种凶事。
  魏时走了这么久,出了一身汗。
  把事情弄清楚之后,他非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紧张了起来。
  以他这个见鬼的体质,本来在医院这个阴气重、死人多、停留在阳世的鬼更多的地方工作,就已经要承受极重的心理压力了,再加上这个医院这么个古怪的情况,那绝对是雪上加霜的事。魏时觉得自己该从现在开始考虑辞职了怎么面对舅舅怒火这个事了。
  他趁着午休到休息处跟那些小护士套近乎。
  魏时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看起去有点腼腆,举止也斯文,带着点刚从校园里出来的青涩,要让人心生好感实在是件很简单的事,他轻易就打入了其中一个护士圈里,听着身边那三个小护士你一句我一句唧唧喳喳地说着话,时不时引导一下,就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打听得差不多了。医院一般都是怪事发生最多的地方之一,但是在这个医院,却很少发生这些事,不管是医生的工作还是病人的情况,都跟其他医院差不多。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怪事的话,那就是有些病症的病人,在别个医院治不好,到了这个医院就有可能治好。这一点,那些护士都是用一种很引以为荣的神情说出来的,医院水平高,病人多,自然福利就更好,也难怪她们会这样。
  魏时听了这些,没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心里面那种异样的感觉更重了。
  转眼间,他就在这个医院上了半个月班。
  刚上班的新人,一般都是接手一些脏活累活,老资格的不愿意干的事都可以派到他头上。魏时忙的晕头转向,每天一回宿舍就栽倒在床上,连七想八想的力气都没了,心里存着的一些担心也在忙碌的工作中渐渐地忘了。
  这一天,他正在坐班,接到了家里来的一个电话,是他二叔带来的。
  他二叔说魏妈妈生病了。
  259、住院
  上次打电话回家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出事了。
  魏时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请了假回家去。
  离得远远的,就看到魏庄那棵老槐树,叶子绿得发黑,枝繁叶茂,大热天的坐车赶路,出了一身汗,到了树底下,浑身的汗水立刻一收,一股凉浸浸的感觉把全身的热量带走,在烈日的曝晒下有点萎靡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魏时看了一眼老槐树。
  人都有“灯下黑”的时候,每天都能看到的东西,时间久了,看到了也会好像没看到,就好比这棵老槐树,居然已经有了一点灵性,倒是非常难得,毕竟这个树木要修出一点灵性,比动物还有人要困难得多,只不过,这棵老槐树身上的气息也比较奇怪,不管是树木还是其他活物,都是阳世的生灵,按理来说,身上应该只有阳气,但是这棵老槐树却阴气很重。
  难怪一到树底下就打冷战。
  魏时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棵老槐树这么大怕是已经活个成千上百年了,魏家搬到这里也才三百来年,也没见出什么事过,说明对于魏庄来说,这棵老槐树并没有什么槐树。
  就因为一时的好奇,而把这棵老槐树给砍了,有伤天和。
  魏时经过老槐树,到了家,他二叔魏金成就在堂屋等着,魏时走过去,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连忙问,“二叔,我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二叔在电话里语焉不详的,就是说他妈病了,让他赶快回来一趟。
  魏金成脸上有点踌躇,“这事要从五天前说起。你妈好几天没出房门,厨房也没见开火,我怕她出事就把门强行破开了,一进去看到你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本来我是要立刻送她去医院的,但是她死活不肯,就要你回来,拖了一天,眼看着她是越来越虚弱了,所以只好把你喊起回来了,你现在赶紧进屋去看看她吧。”
  魏时也知道魏妈妈脾气古怪,尤其是在魏昕失踪之后,更是古怪到了不近人情的程度,所以他有点歉意地看了一眼他二叔,估计这几天他二叔为了劝动他妈妈去医院,遭了不少罪。
  在经过魏昕房间的时候,魏时急促的脚步也停了那么一下。
  魏妈妈的房间整理得相当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清淡的魏时从小闻到大的香气,虽然关门闭户导致空气不那么流通,有点窒闷,大床上,魏妈妈面向里躺着,魏时走过去,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喊,“妈,妈……”
  魏妈妈没有反应。
  魏时心想坏了,不是病情加重已经昏迷过去了吧?他赶紧把魏妈妈的身体掰过来,轻轻摇了两下,魏妈妈虚弱地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是阿、阿时回来了吗?”
  魏时一边扶着魏妈妈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回答她,“妈,是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这就送你上医院去。”
  魏妈妈用削瘦的手死死地抓着魏时的手臂,掐的魏时一阵肉疼,“阿、阿时,我,我看到阿昕回来了。”她怕魏时不信似的,又加了一句,“真的,我真的看到他回来了,回来了。”她手一晃,指着窗户,“就在那里,他站在那里看着我。他回来看我了。”
  魏时看着魏妈妈精神恍惚的样子,心里一沉。
  她这个样子,比起以前,情况是更严重了,怕是已经出现了幻觉。魏时一直都很担心魏妈妈的精神状况,所以平时也涉猎过这方面的书籍。
  他顺着魏妈妈的话,“阿昕回来了是好事,那你更要把身体养好,等他回来了,做他最喜欢吃的菜,他喜欢吃的那个四喜豆腐、回锅肉都备起。”
  魏妈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他就喜欢吃我做的这两样菜。”
  魏时把魏妈妈背在了背上,往外走。
  魏金成没有进屋,而是等在了外面,魏时看到他,跟他点了点头,“二叔,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魏金成摇了摇头,“跟你二叔还说这个话做什么,都是一家人。”
  魏时背着魏妈妈去了老槐树下。
  他是专程租了车回来的。
  魏妈妈刚才清醒了一小会儿,现在又昏昏沉沉的,魏时看她脸色寡白,一虚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渗出来,觉得这个车子开得太慢了跟乌龟爬一样,就跟司机说,“师傅,麻烦再开快点。”司机师父看着路,头也不回地说,“我这已经是最快了,你莫急,不会耽误事的。”魏时没办法,只好掐着魏妈妈的人中。
  要不了一会儿,镇医院就到了。
  魏时先把魏妈妈送去检查,同时办各种手续。镇医院条件并不好,小病小痛还能治,稍微麻烦点的病痛就只能送到市里面去了。魏时是想先把魏妈妈放在镇医院稍作检查,至少给吊瓶水,再看情况决定是不是要去市里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