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又见老攻我好方_分卷阅读_141
  韩月白从木架上抽出一卷书柄递给了陆非鱼,这是主考官点评的原卷。说的是“斧正”,语气里可只有浓浓的自得意味。
  还真当是他自己作的了?
  陆非鱼心里冷哼一声,却是无比平静将书卷打开,一目十行之后这才开口,“月白公子的文章作的自是极好的,这让天下学子拜服的不刊之论放在草民眼前也是改不了一个字的。”
  韩月白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不过...”
  陆非鱼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韩月白脸色微变。
  “不过这字...草民倒想斗胆点评一下,虽是工工整整,可惜笔力薄弱,不堪一击,端得是奴颜媚骨啊...”
  “你——”
  “恕我直言,这字不会是月白公子宫里哪个奴才代笔的吧?”
  “你!杜累尘!你心里嫉妒竟还敢如此污蔑于我?就不怕我让皇上斩了你?”
  陆非鱼一语言中,韩月白却是恼羞成怒。
  这身体本就是奴隶出身,哪会写什么字?自己可也从来也没练过毛笔字又怎么写?这段时间但凡是要书写什么东西,他都是让宫里的一个太监代笔的。梁帆也知道这身体的身世,自己便推说以前根本无闲银准备笔墨练习这才导致字写得差,倒也推脱过去了。
  可是杜累尘是怎么知道的?
  韩月白眼神一凛,突然生出了两分杀意。
  “嫉妒?是不是嫉妒月白公子心里最是清楚了。”陆非鱼直视他的眼神,眼里没有丝毫恐惧之色。
  “哼,原本我感念公子的救命之恩,却是没想到公子因为嫉妒都让月白识不得了,既然这般,我这就叫人送累尘公子出宫吧。”
  出宫?韩月白真有这么好心?陆非鱼眉头一皱...梁启怎么还没有来?
  正在此时,殿外突然响起了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  “读诸葛孔明《出师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忠;读李令伯《陈情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孝;读韩退之《祭十二郎文》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友;而读赵秉忠《状元卷》而不愧者,其人必无耻!”......殿试试题是明朝的一个试题,赵秉忠的状元卷是大陆仅存的一份状元卷,由上面那段话也能看出来写得有多棒了,感兴趣的小天使们可以去看看。
  第112章 12.26
  太监的声音刚刚落下, 梁帆大跨步地从殿门进来,还未待韩月白迎上去便一把将手里的东西甩落在地上,“韩月白,你好大的胆子!”
  因为过于用力, 被他甩在地上的东西一触到地面便散开了来,那是...一本书。
  “月白叩见皇上——皇上, 您这是怎么了?!”韩月白着急忙慌地跪在了地上,见梁帆一脸怒气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我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朕这张脸都快被你给丢尽了!”梁帆越想越觉得心气难平,陡然一脚便将韩月白踹出老远, “好呀, 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觉得朕很好骗是吧?恩?!”
  “不——皇上,月白没有骗你!没有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韩月白一身白色长衫,肩膀上的脚印特别明显, 见梁帆如此大发雷霆心中愈是不安, 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梁帆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腿, “皇上, 月白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是最清楚的吗?此番您就算认定了月白什么罪名,也应该给月白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解释?你要怎么解释?”梁帆怒火难消,伸手一指地上散落的书页,“看看!给我仔细看看!看完之后你再来跟我...好好解释!”
  梁帆话刚说完,便坐上了殿中的主位,此时他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陆非鱼,眼神微闪却是并没有说话,视线转瞬又回到了跪在地上的韩月白身上。
  搭在镀金椅子扶手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假的!全是假的!不过微末伎俩便将自己这个九五之尊玩弄于鼓掌之上!今日若是韩月白不能给他一个解释,他定要活刮了他!
  韩月白望了梁帆一眼,战战兢兢地拖着膝盖捡起了地上一张书页,然而那上面熟悉的文章和文章下首标注的撰者名字却是让韩月白瞪大了眼睛,一把甩出手中的那张纸,又从地上捡起来一张,却是看得他越来越绝望,“不——不!这怎么可能...”
  这些东西怎么会可能出现在这里?明明...明明原身的记忆里没有关于一丝一毫这些作品的痕迹!最关键的是...那些更加熟悉的名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要亡他?!
  韩月白抬头看了梁帆一眼,却是正对梁帆凛然的视线。大概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的脑子这一瞬间转得飞快。
  “皇上!你相信我!这不是真的,不是...定是有人恶意抄袭于我,对,这全都是抄袭我的!这是陷害!”韩月白声嘶揭底,说完便狠狠朝梁帆叩了两个响头,再抬头时已是泫然欲泣,“皇上,如果说月白真的是抄袭,这些文章为什么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上面哪一个人名是皇上曾经听说过的吗?!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皇上!”
  梁帆眼神一凝,定定地看着韩月白。见他的表情,韩月白的心情也是稍定了几分,只要能让梁帆相信他,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心里这般想着,韩月白却像是说到了动情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片梨花带雨,“皇上,月白是您的人,若不是为您...若不是为您!月白怎能容忍自己以男子之身雌伏人下,为天下人所不耻?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珍妃贵妃她们的羞辱执意待在这吃人的后宫?皇上,您真的觉得月白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欺骗您?!”
  梁帆沉默不语,脸上的怒意倒是褪了一些,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点椅背。
  “皇上,因为月白想要时刻将你放在心上,看在眼中,这才不惧诟骂陪您在这皇宫里看尽尔虞我诈,您...您难道真的不能信任我?!”韩月白哭得愈发肝肠寸断,“即便月白如今已经是皇上的人,但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月白读书不精,却也得了上天两分厚爱,以至于我还能写上几篇差强人意的文章。”
  “可是月白出身贫贱,如今又因为皇上的原因遭人鄙弃,自然是有心胸狭小之人存心妒忌,皇上不但不信任我,反而不分青红皂白,因为小人两句挑拨便要定了月白的罪名吗?!”
  韩月白现下已是满眼含泪,梁帆却是并未开口,殿内的氛围愈发压抑。
  “啪啪啪——啪啪啪——”
  正当静默之际,一阵掌声突兀地响起,陆非鱼往前走了几步捡起方才韩月白扔掉的书页扫了几下,眉眼都带上了笑意,“啧啧啧,月白公子当真是巧言善辩,方才这番话可谓动之以情的典范呐...草民听了大概也知道这事情的始末,可月白公子说了那么多,对于抄袭一事可没有做出丝毫解释啊。”
  “你——杜累尘,你一介贱民,我与皇上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月白公子方才还说杜某救命之恩堪比再生父母,原来月白公子就是这样对待父母的?草民倒是孤陋寡闻了。”
  陆非鱼站在韩月白的前方,如今两人的位置倒是调换了一下。身后的视线如芒在背,陆非鱼却是并未在意。
  “杜累尘——”韩月白紧瞪着陆非鱼,一双眼睛睚眦欲裂,手上青筋暴露。
  话说到刚刚那个份上,本来他已经有把握让梁帆信任自己。可是经过陆非鱼这么一搅合,只怕是...韩月白微微垂下眼帘,牙关紧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拖着膝盖又往前移了两步,衣裳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韩月白直视着梁帆的眼睛,“皇上,正如杜公子所言,如今月白已是百口莫辩,信任与否只在皇上一念之间,月白无能为力,只能以死明志!”
  韩月白话音刚落,却是在瞬间撞向了一旁的檀木桌角,“砰——”地一声过后,陆非鱼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抹红。
  壮士断腕,置之死地而后生...韩月白最终能坐上那一国之母的位子倒也有两分可取之处。
  “月白——”
  陆非鱼还静静地站在一旁,坐在上首的梁帆却是坐不住了。早在韩月白撞过去的那一刹那,他的惊呼声便响了起来。
  只是动作慢了些。
  当梁帆从上座跑下来之时,韩月白已经倒在了地上,额角上的伤口处还在渗着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梁帆将韩月白抱在了怀里。
  “月白!月白——”
  “皇上...唔...月白没有骗过你,你相信我...好不好?”韩月白的手紧紧抓着梁帆的袖口,嘴角还淌着血迹,脸色苍白如纸。
  “朕信你!信你...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朕会保护你!”
  抄了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一个帝王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了?他需要的也从来就不是一个文学大儒,韩月白只要不是对不起他,便护他一条命又有何不可?
  纵观天下,那些个言官学究不满也只是徒劳。他是天齐皇朝的帝王,也是唯一的帝王!除了他,皇族血脉还有哪一个有资格问鼎天下?
  哼!
  梁帆一把将韩月白抱了起来,踱步走近内房,开口厉声喝道,“来人!速速传御医!晚了一刻朕叫你们提头来见!”
  “奴才遵命!奴才遵命!”门外两个小太监急急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