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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嘉嘉从报馆出来,见还有时间,打算去文具舖买一些纸张写稿,刚想过马路,突然有一个人盲冲冲撞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马上跑开去。
  这个镜头马嘉嘉非常熟悉,电视上看过不少,她摸了一下口袋,转身大叫:“有贼,小偷,不要走。”
  小偷当然越叫越走。
  马嘉嘉在后面一直追,可惜以她的运动神经线,除了气喘外,还是气喘。
  眼见辛苦得来的稿费要泡汤了,横巷突然伸出一隻脚,把小偷绊倒。
  一个戴着太阳眼镜满面鬍子的男人走出来,一隻手拎起小偷的衣领,他拼命挣扎,偷来的钱包掉在地上。
  马嘉嘉气喘如牛地追上来,从地上拿起钱包,打开数一数,幸好稿费仍在。
  “有没有损失?”鬍子大汉声音低沉地问。
  “谢谢你,没有损失。”
  鬍子大汉把小偷仍在地上,他滚地壶芦转了一圈,摇摇晃晃地跑了。
  马嘉嘉也没打算追究。
  “下次小心点,现在市道不好,很多人为两餐,出来鋌而走险。”
  马嘉嘉表示知道。
  她刚才一路追贼,街上其他人都冷漠地视而不见,只有这位仁兄出手相助。
  “谢谢你,为表谢意,我请你吃热狗,不知你赏不赏面?”
  马嘉嘉看见对面马路有一间热狗店,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交换脸书微信,可能这一别,此生就此别过,趁着对方还在,把恩情先还了。
  他摸摸肚子,非常爽快:“好喎,我正想找点东西吃。”
  两人行入热狗店,马嘉嘉买了两隻热狗,看见这儿也提供酒类饮品,她问鬍子大汉:“你饮不饮啤酒?”
  “呵呵,我的至爱。”他爽朗地笑起来。
  马嘉嘉又买了两杯大啤酒,然后一人一隻热狗和一杯啤酒,站在近门口的小圆枱。
  这间热狗店只提供企枱,不提供座位,人人都站着吃。
  马嘉嘉拿起啤酒:“我叫嘉嘉,刚才谢谢你。”
  鬍子大汉也拿起啤酒:“不用客气,我叫罗拔。”
  两隻杯子互碰一下,各人豪气饮一口,交了朋友。
  他拿下一直戴着的太阳眼镜,露出一对绿色眼珠。
  “你…”
  刚才追贼,一路气喘,现在终于站定定看清楚眼前这位仁兄。
  罗拔、鬍子、太阳眼镜、绿色眼珠。
  情节是多么熟悉,熟悉到她都穿越过来。
  威廉·罗拔·亚德雷,这是威廉爷爷的全名,他在小说中都是用罗拔这个名字跟小甜甜交往。
  “什么事?”
  罗拔见她眼定定看着自己,不是被他的大鬍子吓怕吧!
  马嘉嘉摇一下头,清醒一下,望一下四周,热狗店内都有很多鬍子大汉戴着太阳眼镜,是这么巧合吧。
  她又不能叫罗拔马上把鬍子剃掉,让她看清楚真面目。
  她再看看他的头发,棕色的,她记得漫画小说提过,最初头发是金色,后来慢慢变成棕色,再后来又变回金色。
  再看看他的衣着,普通恤衫加一条工人裤,就像一个普通蓝领工人。
  如果他是威廉爷爷,他真的应该去荷里活发展,当大家长太可惜了。
  “没事,只是好奇,你没有鬍子的样貌是怎样的?”
  他摸摸下巴,鬍子的确有点长:“我在矿地工作了一个多月,没时间剃鬍子,就长成这样了。”
  她不知道小甜甜入面的亚德雷家族有没有矿场,但现代中的亚德雷的确是有矿场业务。
  她突然想起菲利·亚德雷,不知道他怎样了,不过有姑妈在,应该没事吧。
  此亚德雷非彼亚德雷,这个姓氏真的这么普通吗?就像百家姓中的陈李张王何,通街都是?
  这儿的人,交朋友都只告诉对方名字,不提姓氏,就算问他,也不见得他会告诉真实姓氏。
  “你没事吧?”突然见马嘉嘉沉默起来,一面苦恼。
  如果他真是威廉爷爷,还帮她捉贼,过几年可以看到他和甜甜的婚礼,那就此生无憾了。
  罗拔看见马嘉嘉一面饮啤酒,又一面阴阴地笑。
  她不是追贼追到傻了吧!
  一头黑色短发,一件宽松的长袖恤衫,一条吊带牛仔裤,身高只到他的胸口,刚才还以为她是一个小男生。
  她很明显是黄种人,但英文又非常标准。
  旧金山那边的华裔矿工,他们会abc就已经很了不起,这个女孩子看起来非常融入美国的生活,看她刚才点餐,不像外来人。
  “没事没事。”不能证实他是不是威廉爷爷,就当不是吧,免得伤脑筋。
  “你的英文很标准。”唐人街的人,他们说英文都有浓厚的口音,不像嘉嘉,如果不看她的面孔,真的以为她是一个白人女孩子。
  又是这个问题,基本上每一个新相识的朋友,都会奇怪她这个黄种人怎么可以说得一口流利英文。
  她大大地咬了一口热狗,口齿不清地说:“我是孤儿,在美国长大。”讲到她都差点相信自己是在美国出生。
  原来如此。
  罗拔安慰道:“任何人的出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孤儿没有什么可耻,这世界人人平等,用祖先留给自己的名衔作威作福,才是最可耻。”
  用现代术语翻译一下:富二代,滚开吧!
  “好,说得好!”马嘉嘉豪气地举起啤酒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饮完一杯,马嘉嘉意犹未尽,为两人再买一杯啤酒。
  “你成不成?”罗拔看见马嘉嘉新添的啤酒,目定口呆,个子小小这么能饮?
  “没问题!”她又豪气地连灌好几口,马嘉嘉除了喜欢可乐,酒类饮品是另一嗜好,她的酒量在马家子弟中是名列前茅。
  “你住在哪儿?”没有手机,想找人真不方便。
  “我这两天住在朋友家中,然后去亚特兰大,那儿请一批伐木工人,我应徵了。”
  “逗留多久?”
  “暂定三个月。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做完工回来找你。”
  “我在郊区的猪场打工。”她问老闆借纸和笔,写下地址递给罗拔。
  不管他是不是威廉爷爷,她都希望跟他保持联络,如果他真的是威廉爷爷,凭她和甜甜的交情,一定有机会再见面,也许在他和甜甜的婚礼上。
  怎么说她都赚了,又给自己一个赞。
  饮着吃着笑着,太阳慢慢下山,马嘉嘉问老闆现在什么时候,原来已经过了4点半,她要赶回去跟厨房大妈会合,返回猪场。
  罗拔送她到集合地点,再跟她约定三个月后去猪场找她才离去。
  马嘉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很强烈的感觉他就是威廉爷爷,下一次也许可以要求他把鬍子刮了,露出真面目。